第01节（9 / 12）

“好极！正要打发人去请您哩。哦，基蒂怎样？坐在这里吧，这里舒服些。”他站起身来，移移摇椅。“您看过最近期《JournaldeSt．－Pétersbourg》①吗？认为好极，”他带着轻微法国口音说——

①法语：《圣彼得堡日报》。该报是俄国半官方报纸，创办于八四二年，用法文出版。它从国库领取津贴，实际上是俄国外交部机关报。

②这里提到是布斯拉耶夫院士（

声音，朗诵篇论人们正在庆祝他五十周年纪念日这位人士科学成就文章。

卡塔瓦索夫读完时候，列文看看表，看到快两点钟，想到去赴音乐会以前怎也来不及向梅特罗夫宣读他手稿，况且，他现在也不想读。在听朗诵时候，他还思索他们以前那场谈话。现在他忧然大悟，虽然梅特罗夫见解也许有意义，但他自己见解也有意义；而且这两种见解只有按照各自选定方向分头进行时候，才能弄得明确和得出结果，如果交流意见是什结果也得不出来。列文打定主意，拒绝梅特罗夫邀请，因此，散会立刻走到他跟前。梅特罗夫把列文介绍给主席，他正和他谈论政治消息。梅特罗夫顺便又对主席讲遍他跟列文讲过话，而列文也发表今天早晨他发表过意见，但是为变换花样起见，也表示点新见解——那是刚刚浮上他脑海。以后他们就又谈起大学问题。因为这套列文都听过，他连忙对梅特罗夫说，他不能接受他邀请深为抱歉，于是握手告别，就坐着车到利沃夫家去。

四

同基蒂姐姐纳塔利娅结婚利沃夫，生都在各国首都和国外度过，他在那里受教育，在那里做外交官。

去年他辞去外交官，倒不是由于什不愉快（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闹过不愉快事情），而是调到莫斯科御前侍从院。为是能够使他两个男孩受到最好教育。

尽管在习惯和见解上他们大不相同，而且事实上利沃夫比列文年纪大，但是那年冬天他们非常情投意合，而且彼此非常要好。

利沃夫在家里，列文未经通报就走进去。

利沃夫穿着件束着腰带家常便服、双麂皮靴，戴着副蓝色镜片pince－nez①，坐在安乐椅上，正在阅读摊在书桌上本书，他纤美手里夹着支半已化为灰烬雪茄，小心地伸得离身子远远——

①法语：夹鼻眼镜。

他那漂亮、优雅、还很年轻容貌，再加上他光滑鬈曲银丝发，使他更显得仪表堂堂，他看见列文就微笑得容光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