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易遥。
易遥恨是赤裸而又直接。
十五岁时候,偶尔次聊天。
齐铭说:“妈是老师,总是爱说道理,很烦。你妈妈是做什?”
易遥回过头,说:“你说林华凤啊,她是个妓女,是个很烂女人。恨她。可有时候还是很爱她。”
易遥抬起头,擦擦额头汗水,说,谢谢,不过现在手脏,你给妈吧。
齐铭将笔记本递给易遥她妈时,她母亲每次都是拿过去,然后朝房间里扔。齐铭听到房间里“啪”声掉在地上声音。
往前再走两步,就是自己家。
钥匙还没插进孔里,母亲就会立刻开门,接下自己书包,拉着自己赶快去吃饭。
吃到半时候,差不多会听到隔壁传来易遥“妈,饭做好”声音。
男人有钱都变坏,你别看她现在嚣张,以后说不定每天被她老公打得鼻青脸肿。”
“倒是她儿子,真是算她上辈子积德。”
“听说刚进学校就拿个全国数学比赛等奖,哎。”
就是这样世界,每天每天,像抽丝般地,缠绕成个透明茧。虚荣与嫉妒所筑就心脏容器里,被日益地灌注进粘稠墨汁。
发臭。
易遥十五岁脸,平静地曝晒在夏日阳光下,皮肤透明质感,几乎要看见红色毛细血管。
恨她。可有时候还是很爱她。
妓女。烂女人。这些字眼在十五岁那年夏天,潮水般地
有段时间每天吃饭时候,电视台在放台湾连续剧《妈妈再爱次》,听说是根据当年轰动时电影改编,母亲每次吃饭时候就会边吃边长吁短叹,沉浸在被无私母爱感动世界。那段时间,母亲总是会擦擦眼角几乎看不见泪水,然后告诉齐铭母亲伟大。
齐铭总是沉默地吃饭,偶尔应声。
就像是棉絮。横亘在血管里。阻碍着血液流动。“都快凝结成血块。”心里是这样满满当当压抑感。总觉得有天会从血管里探出根刺来,扎出皮肤,,bao露在空气里。
每当母亲装腔作势地擦次眼泪,血管里就多刺痛点。
也只是稍微有点这样念头,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坦然地面对自己对母亲嫌恶。这是违反伦常和道德。所以这样念头也只是偶尔如气泡从心底冒出来,然后瞬间就消失在水面上,啪地破裂。丁点儿水花。
齐铭每天经过这样条狭长弄堂。
05
路过易遥家时候,会看到她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做饭。
她妈林华凤每天下午都坐在门口嗑瓜子,或者翻报纸。
齐铭从厨房窗口把笔记本递进去,“给,帮你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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