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堂兄和他小儿子。哈哈,儿子正如老子般。"
"是上城来看你,带便玩玩罢?"
"不。说是来和商量,就要将这孩子过继给。"
"呵!过继给你?"不禁惊叫,"你不是还没有娶亲?"
"他们知道不娶。但这都没有什关系。他们其实是要过继给那间寒石山破屋子。此外无所有,你是知道;钱到手就化完。只有这间破屋子。他们父子生事业是在逐出那个借住着老女工。"
坏,如你平日所攻击坏,那是环境教坏。原来却并不坏,天真……。以为中国可以希望,只在这点。"
"不。如果孩子中没有坏根苗,大起来怎会有坏花果?譬如粒种子,正因为内中本含有枝叶花果胚,长大时才能够发出这些东西来。何尝是无端……。"因为闲着无事,便也如大人先生们下野,就要吃素谈禅〔5〕样,正在看佛经。佛理自然是并不懂得,但竟也不自检点,味任意地说。
然而连殳气忿,只看眼,不再开口。也猜不出他是无话可说呢,还是不屑辩。但见他又显出许久不见冷冷态度来,默默地连吸两枝烟;待到他再取第三枝时,便只好逃走。
这仇恨是历三月之久才消释。原因大概是半因为忘却,半则他自己竟也被"天真"孩子所仇视,于是觉得对于孩子冒渎话倒也情有可原。但这不过是推测。其时是在寓里酒后,他似乎微露悲哀模样,半仰着头道:
"想起来真觉得有些奇怪。到你这里来时,街上看见个很小小孩,拿片芦叶指着道:杀!他还不很能走路……。"
他那词气冷峭,实在又使悚然。但还慰解他说:
"看你本家也还不至于此。他们不过思想略旧点罢。譬如,你那年大哭时候,他们就都热心地围着使劲来劝你……。"
"父亲死去之后,因为夺屋子,要在笔据上画花押,大哭着时候,他们也是这样热心地围着使劲来劝……。"他两眼向上凝视,仿佛要在空中
"这是环境教坏。"
即刻很后悔话。但他却似乎并不介意,只竭力地喝酒,其间又竭力地吸烟。
"倒忘,还没有问你,"便用别话来支梧,"你是不大访问人,怎今天有这兴致来走走呢?们相识有年多,你到这里来却还是第回。"
"正要告诉你呢:你这几天切莫到寓里来看。寓里正有很讨厌大小在那里,都不像人!"
"大小?这是谁呢?"有些诧异。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