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瑟尔正要反对,但突然想到庞蒂太太可能不会写字,所以就没再说什么,在信纸上替她写下:“米妮・庞蒂太太,威灵顿街十九号。”
她在信封上写好地址:
伦敦白金汉宫,
国王陛下收
她把信封好,贴上邮票。“你们看,这样就行了。”她说。女人们送给她一片掌声。
“不要写太长,”戴太太说,“他很忙,应该没空读完。”
“那么好吧。最后再写上:‘您的王国里可以容许这种事情发生吗?’”
庞蒂太太说:“这显得太驯服了。”
“不,正合适,”戴太太说,“这是请求他来明断是非。”
艾瑟尔最后边写边说道:“‘我们很荣幸成为陛下最谦卑顺从的仆人。’”
“先生,兹尽我的卑微之责,”她边写边说,“接下来写什么?”
戴・泼尼斯太太说:“请原谅我们斗胆给陛下写信。”
“不,”艾瑟尔果断地说,“不要表示歉意。他是我们的国王,我们有权向他陈情请愿。还是写‘我们是在矿井发生爆炸后陛下来阿伯罗温拜访过的那几位寡妇’。”
“很好。”庞蒂太太说。
艾瑟尔接着说:“您的访问与亲切的哀悼,以及皇后陛下的慷慨慰问,都让我们深感荣幸和安慰。”
当天她就把信寄了出去。
她们一直都未收到答复。
三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六,南威尔士笼罩在一片灰暗之中。低云遮蔽了山顶,绵绵不绝的细雨在阿伯罗温上空飘洒。艾瑟尔跟泰-格温的大多数佣人都离开了自己岗位——伯爵跟公主去了伦敦——来到了镇上。
从伦敦调来了大批警察强制驱赶矿工,他们站在每条街上,沉重的雨衣滴着雨水。“寡妇罢工”成了全国新闻,加地夫和伦敦的记者坐最早一班火车赶来,他们抽着香烟,不停在本子上记着什么。甚至还有一台架在三脚
“非要写上这个吗?”庞蒂太太说,“我不是仆人。请别见怪,艾瑟尔。”
“这样写很正常。伯爵给《泰晤士报》写信就会带上这句话。”
“要是那样的话,好吧。”
艾瑟尔把信给桌边的人传阅:“在签名旁边写上你们的地址。”
庞蒂太太说:“我的字太可怕了,你替我签吧。”
戴太太说:“这方面你天赋过人,就像你父亲一样。”
庞蒂太太说:“奉承话已经说够了。”
“好。那么现在说正事。‘我们的国王,请求您帮助我们。因为我们的丈夫死了,现在我们就要被赶出家门了。’”
“赶我们的人是凯尔特矿业。”庞蒂太太加了一句。
“‘凯尔特矿业要赶我们出去。整个矿井为我们罢工,但现在他们也要被赶出家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