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茨那个阶级的女孩不能在婚前亲吻任何人。当然,她们还是会的,但只在某种罕有的私密场合,比如舞会上一个突然空下来的侧室里,或者躲在乡间花园的杜鹃花丛里偷偷亲吻。这种机会稍纵即逝,容不得激情持续下去。
菲茨唯一好好亲吻过的女性就是他的妻子碧。她把自己的身体呈现给他,如同厨师奉上一个特制的蛋糕,浓香四溢,甜美可口,为他带来完美的享受。她随他怎么做都行,也没有任何要求。她的双唇任他亲吻,张开嘴巴让他伸进舌头,但他从不觉得她渴望着他的爱抚。
艾瑟尔吻得却像她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一分钟似的。
栀子花套房里,他们站在铺着防尘罩的床前,紧紧相拥。她吮吸他的舌头,咬他的嘴唇,舔他的喉咙,同时一手轻抚他的头发,紧握住他的脖颈,另一只手伸进他的背心里,掌心摩挲着他的胸膛。最后当他们气喘吁吁分开的时候,她用两手捧着他的脸颊,一动不动地抱着他的头,凝视着他的眼睛,说:“你实在太漂亮了。”
他在床边坐下,握着她的手,她则站在他的面前。他知道有些人习惯勾引自己的仆人,但他没那么做过。他十五岁的时候爱上了一个客厅女佣,那是在伦敦的家里。几天后他的母亲便觉出端倪,立刻解雇了那个女孩。他的父亲笑着说:“选得倒是不错。”从那时起他就没再碰过任何家仆。但他无法抗拒艾瑟尔。
“首先,赞成不罢工的举手。”
有几个人举起手。
“下面,赞成星期一开始罢工的举手。”
很多人都表示赞成,但比利不知道这是否足以取胜。这要取决于有多少人会弃权。
“最后,赞成罢工从明天开始的。”
她说:“为什么回来?你不是整个五月都要呆在伦敦吗?”
“我想见你。”他能看出她不太相信他说的话,“我一直在想你,整天想,每一天都想,所以,我必须回来。”
人群里一阵欢呼,大家的手举得高高的,密密麻麻在空中挥舞。表决结果一目了然。
“明天举行罢工的议案获得通过。”爸爸说。谁也没有要求计数。
会议就这样结束了。大家往外走的时候,汤米快·活地说:“明天没有班上。”
“哎,”比利说,“也没有钱花。”
菲茨第一次找妓女的时候,他想去吻吻她——不是因为他想要这样,只是觉得应该要这样做。“我不接吻。”她唐突地说,带着伦敦腔。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有这样做过。宾・韦斯特安普敦说很多妓女都不让亲吻,可一想到她们容许其他亲密行为却单单不能接受亲吻,难免让人感到奇怪,也许这种微不足道的禁忌为她们保留了些许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