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老太太厉声说道,“你去哪儿了?”
“对不起,玛丽表姐,毛线不在你说的那个地方,而是在另外一个箱子里——”
“我亲爱的孩子,你总也找不到我要的东西!我知道你愿意去做,亲爱的,可你得变得聪明点儿、快一点儿,要专心。”
“太对不起了,玛丽
他微微欠身,然后有点脸红地又转过身观望尼罗河去了。
琳内特犹豫地说:“呃——谢谢你。”她咬住嘴唇忍着笑。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严肃得出奇。
安德鲁·彭宁顿看上去很恼怒。西蒙·多伊尔则无法确定自己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从背后看,范索普先生连耳根都红了。
“下一份。”琳内特微笑着对彭宁顿说。
但是彭宁顿显然很恼火。
欠。
“亲爱的,你该不会把每一份都读完吧?那可得到午饭时间,甚至更晚了。”
“我一向都把每份文件看一遍,”琳内特说,“我父亲教我的,他说上面可能会有笔误。”
彭宁顿刺耳地大笑起来。“你真是个了不起的商人,琳内特。”
“她比我认真谨慎多了,”西蒙笑着说,“我这辈子从来没看过法律文件。我只是按照他们说的在虚线上签字罢了——就这样。”
“我想另外找时间比较好,”他生硬地说,“就像,呃,多伊尔先生说的,如果把文件都看完,估计就到午饭时间了。我们不应该错过欣赏美景的机会。况且只有前两份文件比较紧急,稍后再谈公事吧。”
“这里太热了,”琳内特说,“我们去外面吧。”
三个人穿过旋转门。赫尔克里·波洛转过身,若有所思地盯着范索普先生的身影,然后又投向懒洋洋的弗格森先生。后者正仰着脑袋轻声吹口哨。
波洛又朝笔挺地坐在角落里的范·斯凯勒小姐看过去,而她正在凝视弗格森先生。
左边的旋转门开了,科妮丽亚·罗布森急急忙忙地走进来。
“这样太草率了。”琳内特表示反对。
“我没有生意头脑,”西蒙愉快地说,“从来没有。别人让我签,我就签了。这是最简单的办法。”
安德鲁·彭宁顿沉思地看着他,摸了摸上嘴唇,冷冷地说:“这岂不是有些冒险,多伊尔?”
“才不是,”西蒙回答说,“我不是那种认为全世界都在骗你的人,我相信别人。你知道,这样做也得到了回报。我很少上当。”
忽然,让所有人吃惊的是,一直沉默的范索普先生转过身对琳内特说道:“请原谅我多嘴,但我不得不说我非常佩服你的商业才能。在我的职业生涯中……呃,我是个律师,我发现女士通常都很不认真。你能做到不把文件完整地读一遍绝不会签字,这一点非常令人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