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在当时的封建社会中,财产全由长子继承,其余的儿子因为没有生活来源,只得仰仗兄长或朋友资助。
“照我看来,一个伯爵的小儿子对这两方面就不会有什么体验。说正经的,你又懂得什么叫克制自己和仰仗别人呢?你什么时候因为没有钱,想去什么地方去不成,或者喜爱一样东西买不成?”
伊丽莎白在庄园里散步的时候,不止一次意外地碰见了达西先生。她觉得自己倒霉透顶,来这里见不到别人,却偏偏遇见他。为了防止再出现这种情况,她第一次就告诉他,她常爱到这里溜达。因此,再出现第二次可就怪啦!然而确实有了第二次,甚至第三次。看起来,他像是有意跟她过不去,或者主动来赔不是,因为这几次他不光是客套几句,尴尬地沉默一阵就走开,而是觉得必须掉过头来,陪她走一走。他从不多说话,伊丽莎白也不愿多讲,不愿多听。但是第三次见面的时候,他问了她几个稀奇古怪、不相关联的问题——问她在亨斯福德快活不快活,为什么喜欢一个人散步,是不是认为柯林斯夫妇很幸福。谈到罗辛斯,伊丽莎白说她不大了解那家人,达西仿佛期望她以后再来肯特郡,还会住在这里。他话里似乎含有这层意思。难道他在替菲茨威廉上校着想?她觉得,他若是当真话中有话,那一定是暗示那个人对她有些动心。她觉得有点懊恼,好在已经走到牧师住宅对过的栅栏门口,因此又觉得很高兴。
一天,她正一面散步,一面重新读着简上次的来信,反复琢磨着简心灰意冷中写下的那些话。恰在这时,她又让人吓了一跳,不过抬头一看,发现这次并不是达西先生,而是菲茨威廉上校向她迎面走来。她立刻收起信,勉强做出一副笑脸,说道:
“没想到你也会到这里来。”
“在庄园里兜一圈,”菲茨威廉答道,“我每年要兜一次。兜完了去拜访一下牧师家。你还要往前走好远吗?”
“不,马上就要回去了。”
于是,她果真转过身,两人一起朝牧师住宅走去。
“你星期六真要离开肯特吗?”伊丽莎白问道。
“是的——如果达西不再拖延的话。不过我得听他摆布。他喜欢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即使安排的结果不中他的意,至少能为有权做主而感到扬扬得意。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人,能像达西先生那样喜欢专权做主,为所欲为。”
“他的确喜欢自行其是,”菲茨威廉上校答道,“不过我们大家都是如此。只不过他比一般人更有条件这么做,因为他有钱,一般人比较穷。我说的是实心话。你知道,幼子可就不得不克制自己,仰仗[5]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