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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给特使报仇,城内已捉去两千多人,小崔也在内。各色各样人被捕,不管有无嫌疑,不分男女老少,概受各色各样毒刑。
真正凶手可是没有拿着。
日本宪兵司令不能再等,他必须先枪毙两个,好证明自己精明强干。好吗,捉不着行刺特使人,不单交不差事,对不起天皇,也被全世界人耻笑啊!他从两千多皮开肉绽人里选择出两个来:个是四十多岁姓冯汽车夫,个是小崔。
第三天早八点,姓冯汽车夫与小崔,被绑出来,游街示众。他们俩都赤着背,只穿着条裤子,头后插着大白招子。他们俩是要被砍头,而后将人头号令在前门外五牌楼上。冯汽车夫由狱里出来,便已搭拉脑袋,由两个巡警搀着他。他已失魂。小崔挺着胸自己走。他眼比脸还红。他没骂街,也不怕死,而心中非常后悔,后悔他没听钱先生与祁瑞宣劝告。他年岁,身体,和心地,都够与日本兵在战场上拚个死活,他有资格去殉国。可是,他就这不明不白被拉出去砍头。走几步,他仰头看看天,再低头看看地。天,多美北平青天啊。地,每寸都是他跑熟黑土地。他舍不得这块天地,而这块天地,就是他坟墓。
两面铜鼓,四只军号,在前面吹打。前后多少排军警,都扛着上刺刀枪,中间走着冯汽车夫与小崔。最后面,两个日本军官骑着大马,得意监视着杀戮与,bao行。
瑞丰在西单商场那溜儿,听见鼓号声音,那死亡音乐。他飞跑赶上去,他喜欢看热闹,军鼓军号对他有特别吸引力。杀人也是"热闹",他必须去看,而且要看个详细。"哟!"他不由出声。他看见小崔。他脸马上成张白纸,急忙退回来。他没为小崔思想什,而先摸摸自己脖子——小崔是他车夫呀,他是不是也有点危险呢?
他极快想到,他必须找个可靠人商议下。万日本人来盘查他,他应当怎样回话呢?他小跑着往北疾走,想找瑞宣大哥去谈谈。大哥必定有好主意。走有十几丈远,他才想起来,瑞宣不是也被捕?他收住脚,立定。恐惧变成愤怒,他嘟囔着:"真倒霉!光是咱自己有心路也不行呀,看这群亲友,全是不知死鬼!早晚是得吃他们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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