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惊得手直抖。施万跟着他回到家后,白揽子忙照说定成,数五贯钱六百文出来,略犹豫,添成六贯整,交给施万。
第二天,他换上学里那身白布襕衫,带着钱去县里。施万请那三个税吏,起去县里最好那家清香楼,叫两个唱曲,吃耍场,花三贯多钱。他又给每个税吏人五贯钱。这路便凿通。
回去后,白揽子雇八辆牛车、八个农夫,挨家去要税籍、收税粮,运到县里。那几个税吏望见他,高声唤他过去,不须排队,便先收他,不但没有多加耗,反倒少收些。少这些,他候到天黑,又偷偷送还给几个税吏。
这样,除去运粮费用,他还剩二十多贯钱。他家那二十八亩地,辛苦年,也剩不出这些钱。何况这只是秋税。
自那以后,他年只忙两回,回只忙几天,便已胜过中等人户。他听父亲告诫,不欺那些穷户,偶尔反倒会替那些人减省二,因而寻他兜揽田税农户越来越多。几年后,连三槐王家王豪都将自家那上百顷田税托付给他。揽下这大桩,他迅即成头等大揽户,不再限于田税,县衙和买物料、乡里买卖田产牛羊,都来寻他。他家中田早已佃出去,更添买几百亩。他将家里那几间矮草屋翻造做大瓦房,扩出个大院,雇两个村妇照料他爹娘。乡民都开始唤他白大郎,他爹娘也成太公太婆。
他仍不善言语,却再无拘谨怕惧。尤其成大揽户后,那些税吏在他跟前也渐渐矮下去。不过,他知道这些人瞧中是他钱,而非他人。旦生仇隙,这些人立即会变作蛇蝎。多少富户,顷刻间便被他们敲轧得家败人亡,因而,他也从不敢自傲,面上尽力让这些人顺意。
别人瞧着他富顺安乐,他心里却藏分憾。在乡里,确人人都敬让他。可去县里,那大大小小衙吏,得他钱还好,没得过钱,个个都要设法作难使刁,更莫说那些为官。在那些官人面前,他只如靴底泥巴般。这时,他才领会父亲当年深意,为人处世,钱还在其次,势位才最要紧。
于是,除田税,他不再兜揽其他杂务。闲时只在家中,关门读书,想重新举业。却没想到,去年桩小小差事,竟将他卷进这等灾祸中。
去年开春,他正在家中读书,那个县学同学施万忽然来到他家,避开他父母,让他办件事,说是县衙里公差,不能推拒,并叮嘱他莫要告诉任何人。他听,虽有些纳闷,却也不是何等难事,只得答应。
第二天过午,他照施万所言,赶到王豪家。王豪正在办桃花宴,他没让王家仆人惊动王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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