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许多,不但没有多要钱数,反倒剩出半匹绢。他不敢细看,忙揣进怀里。旁边个手力将那多出来小半卷绢匹抱回到他独轮车上。白揽子尽力笑着弯腰道谢,那几个税吏也笑着点下头,全没往昔那等骄横。白揽子心里阵感喟,又连声道过谢,这才回身推起车子,绕过那些排队纳绢农户,跟着施万起走向路口。在县学时,他们穿都是白布襕衫,分不出穷富来。可这时,施万身穿簇新吏服,白揽子却身破旧布衣,又推着辆破旧独轮车,他特意落后两步,不敢跟得太近。进到那酒肆,他都不敢坐到施万对面。施万也瞧瞧他衣鞋,皱皱眉,随即笑着说:“呆儿,快坐啊!人瞧着跟你坐在处,怕都要赞亲民仁善、体恤下情,哈哈!”而后转头唤过店家点酒菜。那酒肆只为纳租农户而设,并没有什稀罕酒菜。白揽子却是头次进来,他已暗暗打算好,这顿得自己出钱。他听着施万要碟白肉、碟灌肠、碗杂燠、盆羊血姜豉汤,不知价钱,心里慌慌估算着钱数,不知自己袋里揣那二百文钱够不够,若不够,便得拿那半匹绢来抵……顿饭吃下来,他竟没刻安稳。原本已经许多天没有沾过荤腥,嚼着那些肉,却全不知滋味。施万跟他讲那些机宜,他也只含糊点头,大半都没听进去。
天色暗下来时,施万才算酒饭饱足,打着嗝儿,唤店家来收钱。店家说总共百十文钱,白揽子这才大松口气,忙从腰间解下布袋,数钱,付给店家。施万见,笑着起身往外边走边说:“便不跟你争。这顿酒菜是替你谋营生,也合该你出。秋税前,下乡带你去跟那些农户说好。你再出些钱做东,请那几个税吏,起欢谈欢谈,将这条路给你上下凿通。是好是歹,就看你自家手段。”
白揽子忙连声道谢,在酒肆门外看着施万走远,这才慌忙从独轮车上取过干粮袋,转身回去,店里老妇正在收拾他那桌碗碟。他忙叫止住,将吃剩两截灌肠、几片白肉夹进干粮袋,这才出门推车往家赶去。
回去后,他取出那灌肠和白肉给爹娘吃,又将事情讲给他爹。他爹听先有些犹疑,他忙细解番,他爹渐渐笑起来:“若真能这般,便做不成官爷,在这乡里也能高昂起头、行走得开。”
他们直盼到秋天,施万来乡里查田籍、催秋税,果然唤上白揽子,让他推着独轮车,带两只空麻袋,家家去说。那些小农户虽有些担忧,却不敢违逆施万,都点头答应,家拿出五厘田税给白揽子。百多户,总共收五十多贯钱,两只麻袋全都装满。白揽子哪里见过这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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