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扳右挪,桌子却动不动。刘呵呵瞧着不忍心,忙几步赶过去,把抓住桌沿。那妇人吃惊,抬头望刘呵呵眼,顿时变色,忙缩手回身,躲到边,低下眼,又羞又慌,又怯又恼。
刘呵呵也随即想起,曾听人说过,大户人家妇人有诸般礼数,头条便是决不见外间男子,眼都不成。这妇人是京城三槐王家,礼数自然比乡里大户严得多。刚才她瞅眼,莫要因这眼惹出祸事来。刘呵呵顿时有些慌,不知该帮还是该走开。他忙向院里望去,里头静悄悄没丝声息,自然没有旁人。而两边王家其他人,都各顾各吃力搬抬,并没有人朝这边望眼。他又偷偷望眼那妇人,妇人仍垂着眼,十分羞惧。不过,刘呵呵发觉,那神色间并没有厌恶。
这些年来,刘呵呵从其他妇人眼中见得最多是厌恶,像是瞧他眼,便要污身子般。刘呵呵心里阵感激,再瞧那妇人孤弱弱站在寒风里,身子微微有些抖,他胸中热,不再顾忌,使力,将那张桌子搬起来。转过身,又瞧那妇人眼,妇人仍旧那般垂着眼,并没有喝止。他便不再多想,搬着桌子大步进院,放到小堂屋中间,而后趟趟将驴车上其他器具全都快步搬进房里,大致安放好,这才出来。自始至终,妇人都立在那墙边,眼睛直垂着,身子直抖着。刘呵呵不敢多瞧,忙转身走。
这之后,刘呵呵每天装作无事,总要绕到那条巷子里去瞧眼,那院门却始终紧闭着,再没见过那妇人。他已年过三十,孤旷已久,但凡想起妇人,心头总是喷火,甚而见到母牛母羊,都难把持。可念及那妇人时,却极不同。那火被浇熄般,只剩个心念,再多瞧她眼,像是旱灾时,和乡人起跪在睢水边,渴念睢水娘娘降临般。
见不着那妇人,刘呵呵心像是被根麻绳拽扯在半空里般。他原本不知道“净”是个什物事,如今却每日都将自己洗刷穿戴得齐齐整整,无事便往那妇人左右亲族门前转寻,见谁家需要人手,忙上前出力,提水、砍柴、搬重物,乐呵呵帮个不住。那些人于这乡里杂务上百般不通,见他这用心,都极欢喜。零碎言谈间,他渐渐理清这上百家亲亲戚戚脉络,也知道那妇人是宰相王旦这支重孙女,亲族都唤她阿婂。前些年阿婂嫁个军校,那军校却死在西夏战场上。阿婂立志守节,婆家却容不得,父母又已过世,她只得回来依靠兄弟。好在那时合族共爨,虽家计艰窘,却也不少她口饭食,便收留她。搬来这里,也给她独分那院小房舍和五十亩地,以全其节。
刘呵呵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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