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喜忙“嗯”着点点头,抬眼,见阿翠头上戴着特髻,插几朵珠翠。他忽然想起江四怀里藏那绺头发,那头发若真是阿翠,应该瞧得出来。自己剪,般不会从鬓边剪,往往是抬起手,从头顶侧剪。阿翠顶上头发被这特髻遮着,若是能摘下来便好。他正想着,忽然有溜物事从树上掉落,正落到阿翠头顶,是鸟粪。胡小喜暗叹侥幸,忙说:“鸟粪落到你头上。”
阿翠听,顿时惊“啊”声,慌忙拔掉两侧铜簪子,将那特髻取下来看。胡小喜忙朝她头顶急急寻看,根绿丝绳扎束成朵圆髻,脑顶头发全都拢在里头,根本看不见。阿翠找见特髻上鸟粪,顿时皱起眉
死心,又让那几个团头各唤来几个做过那工匠人,都盘问过。回答全部样。
程门板不得不信。若是几个人,还能串供瞒骗,左右邻舍、对岸住户、建楼工匠,加起来上百人,神通再广大,也绝没有办法操弄这多人起说谎。
那楼真造起来,而且也真飞走。
胡小喜站在银器章家院门前,犹豫许久,还是抓起门环,轻轻叩响。
许久,阿翠才来开门,见是他,那双水亮大眼睛顿时露出欢喜:“小喜哥哥,快些进来!”称呼又亲近步。
胡小喜尽力笑笑,抬腿走进去。阿翠忙关上院门,随后笑着说:“猜小喜哥哥今天要来,已煎好茶。那天小喜哥哥说爱吃辣菜饼,厨房里还有半坛子芥辣瓜儿,早便和麦面,烙些辣菜饼。最巧是,小喜哥哥敲门时,最后张饼将将烙好。小喜哥哥,你坐会儿,赶紧去给你端来!”
阿翠欢欢喜喜向厨房走去,胡小喜木木然坐到院里大柏树下那张小桌边,望着阿翠那娇秀欢欣背影,仍不敢相信自己查问到那些,更不忍把阿翠想作那等水性善骗人。心想,她说谎自然有她缘由,等问明白再说。
阿翠很快便端着个黑漆托盘轻快回来,里头是几张新烙小饼子,油润焦黄,散出阵阵辣香,配两碟小菜,醋姜和糟黄芽。另有只茶瓶、两只茶盏,尽是汝窑豆绿瓷皿。阿翠抿嘴笑着,摆好饼菜碗箸,抓起茶瓶,斟盏热茶,双手递给胡小喜:“小喜哥哥,喝口茶。”
胡小喜接过茶盏,略喝小口,又尽力笑笑。阿翠拿起箸儿夹块饼,搁到胡小喜面前小碗里:“这饼趁热吃才最脆口,凉面皮便软沓粘牙。”胡小喜只得抓起箸儿,低下头夹起那饼咬口,嘴里虽嚼着,却全不知滋味,心里不住忐忑该如何开口。
“吃着如何?赶得上你说郑家饼吗?”阿翠坐到对面,又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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