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阿善是在城里哪家生药铺帮工?”
“丑婆婆药铺——对,小哥,你认得字吧,你帮瞧瞧这纸上写啥?”
妇人将藏在背后手伸出来,手里攥着张纸。范大牙接过来看,是张钱契,印着秦家解库图纹,上头钱数写是二百贯,放债人名字则是孙十七。他忙问:“孙十七是谁?”
“那老贼虫。小哥,这纸上头究竟写啥?”
范大牙心里暗惊,孙老头只是个砧头
事。半晌,见胡小喜骑着头驴子赶过来。范大牙不想说话,只点头唤声。胡小喜下驴子,也没多话,眼里却闪着亮,似乎藏着些欣喜不愿人知道。两人起走到门里,瞧着顾震挨个分派差事。隔得远,听不清楚厅上言语,不过看诸人神色,都有些肃重。
等阵子,程门板领完差走出来,听过他和胡小喜回报,只躁躁喝句:“都快去再查!”范大牙原想着能另分些更要紧差事,心里大为失望,却不敢言语,只得躬身应诺,随即忙转身离开。
他边走边恼闷,自己被人这般呼来喝去,不知哪天才能舒眉展眼活几天?时间,甚而想撂这吏职,另寻个活路。可默寻半晌,哪里有更好活路?当初不正是没有其他好活路,才来应这吏职?他阵沮丧,顿时觉着,这天地虽大,却只给他留道窄缝,连喘口气都艰难。可转念想到自己父亲,他又激起股傲气:再窄再难,这也是自家路,并不要他来给什好路。
于是,他加快脚步,路又赶到南城外砧头老孙家,到看,院门开着,里头不见人,便走进去,院里静悄悄没有人声。他眼又瞧见那张小木桌,心里刺,忙转过头,唤两声。阵窸窣脚步,那个凶胖妇人从旁边小房里走出来,只手缩在背后,似乎藏攥着什。她瞪着圆鼓眼上下扫两扫:“又是你?老贼虫出去寻生意。”
“寻你也样。”
“寻?啥都不知道。只是这家里没嘴牛、没眼驴、没耳狗。”
“那个田牛你总见过吧?”范大牙正没发气处,顿时提高声量唬喝起来。
妇人顿时怯,斜翻着眼,嘴里却仍不服弱:“那只眼闷锤子,你若想寻他,该去找阿善。”
“哦?阿善在哪里?”
“在城里家生药铺帮工。清明那天,天黑时,她还回来过次,那神色瞧着似乎又惹是非。爷女两个躲在这小房里唧咕阵子,老贼虫让她睡晚,明早再走,阿善却不肯。老贼虫放不下心,把阿善直送到巷口外,扒在院门边瞅瞅,见个黑影等在巷口边,跟着阿善起走。眼就瞧出来,是那个独眼闷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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