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用走过去伸手把揭开麻布,底下露出具尸体,个三十出头男子,头戴灰头巾,身穿旧布衫,面孔已经有些青黑,眼看就要腐烂,脖颈上道深口,血水也早已凝得乌黑。张用凑近那张脸仔细打量,眉毛
言、总轻负。早知恁地难拼,悔不当时留住。”
他不知柳七听会如何,也懒得多想。他向来觉得,世间之人,皆难自主。唯心力强者,才能挣破私心隘见,跳脱于桎梏之外,委命自然,与大化同流。而心力弱者,你指以正道,他反倒视为歧途重负。如同惜苗寒冻,灌以热汤,未解其难,反增其累,倒不若顺其自然、各自相安。
至于柳七不愿说出江四死因,他反倒觉得更好。难得碰见这样个连环谜题,要借他人之力才能解开,还有什兴味?
他驱驴回到力夫店,见程门板仍坐在里面,旁边还有个黑衫中年男子正在跟他说话,男子脚边放着个木箱,瞧着像是仵作,恐怕是刚查验完解八八尸首。张用跳下驴子,笑着走进去:“又回来!”
程门板虽仍挺着身、板着脸,看见张用,目光却动,但迅即掩住。
张用笑着拱手揖:“做事得有始有终,江四死因还没查明白,愿再效二薄力。程介史能否让瞧瞧江四尸首?”
程门板略沉吟,转头吩咐站在店角胡小喜:“你带张作头去。”
“多谢!鼻泡老弟,咱们这就去?”
张用不等胡小喜答应,已转过身,快步出门。犄角儿和阿念刚在外头下驴子,他伸手挥,两人又忙翻身上驴子。胡小喜也快步跟出来。四人骑着驴,犄角儿另牵着柳七那头驴子,起进城,来到开封府侧边个小府院。驴子拴在门外,犄角儿看着。胡小喜向门吏打声招呼,引着张用走进去。阿念也想瞧,紧紧跟在后面。庭院不大,铺着青砖,正中间黑漆公厅,两侧都是青瓦黑门高房,门都锁着。瞧着有些冷肃,四处飘着些臭味。张用从没来过这里,站在庭院中间,笑呵呵四处瞧着。胡小喜快步走进公厅,片时和个老衙吏走出来。那老衙吏引着张用三人走到左边间房门前,取出钥匙打开黄铜门锁,股腐臭气顿时扑出。张用知道这是尸臭,平日难得闻到这气味,不由得连连抽鼻深吸,细品其中滋味因由。胡小喜和阿念却都用手指捂住鼻孔。
那老衙吏先走进去,张用忙笑着跟上,房子里有些昏暗,臭气越发熏人。满屋排满简陋木板床,床上停放着尸首,都用旧麻布罩着。床脚用细麻绳拴着张白纸,上头写着字。那老衙吏走到右边排,个个检看纸上文字,到第四张床时停住脚:“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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