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问:“你这是去哪里吃酒?”丈夫却不答,从怀里掏出团东西丢给她,她没接住,掉到地上,她忙俯身捡起,是团丝线。
清早,她让丈夫替自己买团绿丝线来。丈夫问要几分绿,她比照半天也没说清楚,丈夫急着出门先走,原来竟没忘记。她捏着那线团,恼气顿时消去,不由得笑笑。丈夫却丢下她,摇摇晃晃走向右边那间小房。那是丈夫画房,常日无工时他便独自在里头学画。燕燕忙赶过去,丈夫进屋,竟随手把门重重关上。燕燕被关门声震得颤,愣在那里。从小到大都是她给别人摔门,何曾被人摔过门?她怔望那漆黑门板,心里阵委屈,眼泪不由自主滚落。呆立半晌,甚觉无趣,又听不见里头声音,便黯然转身,回到卧房里,侧身躺倒在床上。百般想不出丈夫为何生恼,泪水又忍不住流出来。她也不擦,仍由它流,哭得乏倦,不知不觉睡过去。
不知过多久,燕燕被饿醒。她爬起身,浑身虚乏,恹恹出卧房,朝厨房走去,经过丈夫画房时,她原本眼都不想瞧,但转念想:他或许是在外头和朋友怄气,又何必在这里白自恼?迟疑片刻,还是走到画房门边,先听阵,里面静悄悄毫无声响。她有些不放心,轻轻推开门,里头黑漆漆什都瞧不见。她赌着气唤声,丈夫没应声。她又问声,仍然没声响。她顿时恼起来,摸着黑走到屋中间那张大木桌边,伸手摸到桌上油灯,却想起来,这里头没有火石火镰。她忍不住又大声问句,丈夫还是没声响。她忽然怕起来,忙转身出去,奔到厨房,摸到案上截蜡烛,在炉火里点着,用手护着烛焰快步回到画房,才进门,朝里望,顿时惊叫起来——
丈夫身子悬在半空,根绳索套着脖颈,吊在房梁上。
张用揭穿柳七,柳七却忽然笑起来,笑声极古怪。
张用知道他心性傲冷,被人说破隐秘,其实极慌惧,却又不肯伏低,便用这笑来强撑,更知道他这笑,便再不肯说出实情。张用毫不介意,只觉得好笑,便也跟着放声大笑起来,声音迅即盖过柳七。柳七脸色顿时僵,立时停住笑。张用也旋即收声,笑瞪着他。柳七先还和他冷冷对视片刻,而后便不自在起来,目光左右游移会儿,沉着脸,下驴子,望着张用狠狠说句:“你没证据。”随即转身离开。
张用瞧着他清瘦背影直硬挺着,像是河水里根枯枝,虽倔强不肯沉没,却也只能随波起伏。张用笑着叹口气,驱驴赶上,经过柳七时,并不停步,也不看他,只仰头高声唱句柳永词:“场寂寞凭谁诉。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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