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守着小相公。”
胡小喜见犄角儿耷拉着头,阿念噘起小嘴,都有些扫兴着恼,心里暗自偷乐。没想到阿念却又说:“张姑爷是家姑爷,也要守着。”说着就坐到张用脚边,犄角儿则坐到另侧。
胡小喜计谋落空,不好再说什,跑这天又实在困乏,便赌气不再看他们,靠着那树闭起眼,很快便睡着。
不知睡多久,他被阵怪声惊醒,睁眼瞧,是张用。弯着腰,盯着他笑:“鼻泡小哥,起床,查案去!”
胡小喜睡得衣裤湿冷、全身酸痛,头上身上粘许多泥土草棍,叫花子般。再看其他人,全都已经起来,状貌和他都差不多。尤其阿念,头发蓬乱,半颊尘土,困睁着眼儿,像只草坡上滚晕小呆羊般。胡小喜猛地笑起来,张用龇着牙嘿嘿两声,随即正色,转身去骑驴。阿念看他笑,再望望犄角儿,也猛地笑起来。犄角儿正在收拾油布羊毡,望眼阿念,也嘿嘿笑。那个姓杨,则在边满眼厌,仔细拈身上草、拍衣襟上灰。胡小喜看见,越发笑得止不住,身子抽成团。阿念也笑
瞧阿念,觉着她和常日见那些女孩儿大不样,生得甜糯,又爱笑,胆儿还格外大。他竟有几分动心,听到阿念求助,像着魔怔,忙下驴子,回头招呼跟在后面那个姓杨。那人性子极冷淡,听见招呼,略迟疑下,才懒懒下驴。两人起走过去,犄角儿抱头,胡小喜和姓杨各抬只脚,将张用抬起来。阿念忙扯过薄毡,铺到路边块草地上。三人将张用抬到那里放平,犄角儿又拿过薄毯盖好。自始至终张用都睡得极沉,还轻吹着气哨儿,三五岁孩童般。胡小喜心里不由得叫苦,自己大半夜不歇觉,平白跟着这个癫人做什?
阿念却对犄角儿说:“陪你起守着。”
“晚间有露水,你要着病。”
“那你不也要着病?”
“惯。”
“那也惯回。还没在大路边、月亮底下过过夜呢。”
胡小喜见两人甜来蜜去,心里有些泛酸,心想:你们要成好事,偏要搅。于是他高声说:“难得这好月夜,也不回去。杨哥你呢?”
那姓杨又迟疑下,既有些诧异,又有些厌拒,但仍微点点头。
胡小喜越发高兴:“男女有别,张相公身子两头正好各有棵树,阿念姑娘就靠着细些那棵睡,咱们三个靠着这棵粗睡。男女既隔开,又互相瞧得见,缓急有个照应。”说着,他便坐到那棵粗柳树下,又朝那姓杨招手,姓杨仍迟疑下,才慢慢走过来,坐到树背后。
“犄角儿你也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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