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啦!”霍祥给位客人斟好茶,忙提着茶瓶走过来。
“除力夫店解八八,唐浪儿还有什相识?”
“嗯……这大半年,倒是有几个人来寻过他,不过来之后,他们都是到角落或河边去说话,从没问过。向有个主张,来店雇工,只要把该做活儿做好,剩余事,概不问。来省得雇工在底下抱怨、防着,二来也少惹些……”
程门板不耐烦等他说完,从便袋中数十文茶钱丢到桌上,转身便走。
“程介史,只是杯淡茶水,哪里能收您钱?”
咸酸杂众好,中有至味永。
——苏轼
程门板皱着眉,轻啜口茶。
这茶是雅安露茶,霍家茶肆店主霍祥亲手点,还特地取只磁窑茶盏,白釉黑彩剔花海棠纹,瞧着颇精雅。
程门板并不懂茶,不过品茶是雅尚,显尊立威都少不得它。因此他也留意些,知道为衬出乳白茶沫,当用黑釉盏。这磁盏黑白相间,乱茶色。那雅安露茶也并非今春新茶,茶味略有些陈淡。他见店主霍祥微弯着腰、挂着笑等着他赞,便沉着脸,只微微点点头,沉声说句“不差”。霍祥刚要张嘴,他忙不耐烦摆摆手:“你去忙,要想正事。”
程门板懒得答言,径直向力夫店走去。到力夫店,见店主单十六正在招呼几个力夫,他走过去问道:“解八八醒没有?”
“没有。”
“除霍家茶肆唐浪儿,他还有什相识没有?”
“似乎有几个,曾来找过他。不过,都没太在意,只记得有个文文弱弱,是猫窝匠,似乎叫…
霍祥忙赔笑点头走开,那笑容里始终带着些忧烦。程门板知道他是为唐浪儿尸首而烦。今早见到唐浪儿尸首后,本要抬到厢厅去,可那里已停具从虹桥那头只船上发现尸首,程门板怕两桩案子搅缠,便唤两个力夫,就近将那尸首搬到霍家茶肆后面宿房里,让霍祥锁起来看护好。霍祥自然不乐意,却也不敢违逆。
程门板懒得去为这些皮屑杂事费神,他啜着茶,仔细思忖起萝卜凶案。照霍祥所言,他店里面匠唐浪儿和力夫店帮厨解八八,两人竟是同乡好友。虽然死伤,但情状完全相同,都是脖颈上刀,嘴里塞根萝卜,且都是昨夜遇事。这自然绝非偶然。
解八八昨天午后约唐浪儿,起朝南去。他们去哪里?莫非是触怒什人?解八八昏迷前不住说“他来”,这个“他”应该正是凶犯,他是什人?
封丘门外那具尸首,同样口插根萝卜,他又是什人?莫非和唐浪儿、解八八也相识?
“霍店主!”他忙高声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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