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洪山不由得深叹口气。
“就算他们全
都堆在百个木台上,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除您这位故友,还有位姓崔军头,他们两个各自带二十名兵卒,轮值看守这粮仓。这两个军头都是武严营,自做长行起,多年看守粮仓,并没出过什差错。瞧着,两人也绝不敢做出这大窃案来。
“另外,还有个人,名叫楚忠,是监粮官。那些军粮就是由他前去提领。这个楚忠行事极谨细,提粮前天还去双杨仓查看,他特地让手下揭开十几处油布,那时粮食都在,袋不少。第二天早他去提粮时,那些粮食也仍堆得好好,上头油布也罩得严严实实。可是等兵士去解油布脚上绳索时,那油布忽然间坍缩下来,像是里头充满气,忽然漏掉般。在场这些人,哪个不吃惊?大家正在惊慌,却见仓里其他粮垛油布也纷纷坍缩下去。整整百垛、十万石粮食,全都不见。”
洪山之前虽已听说,这时再次听到,仍然无比诧异:“在场那些人全都亲眼瞧见?”
“可不是?这些人全都关在死牢里。咱们刚才去那座牢里全都是。这是天大罪,死字面前谁敢说谎?何况那些人是个个分开审,全都说得样。”
洪山想想:“他们便真想偷,夜之间,也偷不完。”
“可不是?因此到处纷传这是鬼搬粮。您也是押运粮草,那十万石粮,石袋子,整整十万袋。算过笔账,若是靠人力,晚上想搬空,至少得千个壮汉,每人搬百袋。这得调集两个指挥营。偷还得运走,汴河上最大船,艘也不过载三四百石,十万石至少得要二百五十只大船。连起来得有四五里地。从东水门到下锁头税关都排不下。这比当年水军讨伐江南阵仗还大。若不是鬼搬粮,谁有这大神通?”
“楚忠头天去查看时,那些粮食真都在?”
“头天楚忠去时,带十来个人。粮仓白天是那个姓崔军头值日,他手底下也有二十个人。总共三十多个人起查看,这应该没有说谎。”
“夜间可有什异常?”
“这案子如今唯漏子就出在夜里。夜间是您那位程老兄当值。当时还是二月初,天仍有些寒。他们在粮仓中央生堆火,每半个时辰巡视转后,大伙儿就围着那火堆,向火取暖。府尹大人初审时,连那位程老兄在内,二十个人都说没有异常。后来,府尹大人分来个个审时,假意编些虚话恫吓,那些人里有几个先承认,他们夜间睡着,清早是程军头将他们叫醒。最后府尹审问那位程老兄,他也招认,自己也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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