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最终作了努力。
如释重负!
朱莉安娜舒服地靠在车门上读着书。乔在她旁边开着车。他嘴里叼着一支烟,一只手轻轻地搭在方向盘上。驾驶技术很老练。他们从峡谷市出发,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距离。
汽车广播里播放着伤感多情的民谣,一般在露天啤酒棚里放的那种音乐。一个手风琴乐队演奏着无数波尔卡舞曲或肖蒂什轮舞曲中的一首。朱莉安娜从来就分不清这两种舞曲。
“矫揉造作。”舞曲结束的时候乔说道,“听着,我是个音乐行家。我可以告诉你谁才是伟大的指挥家。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他了。阿图罗·托斯卡尼尼。”
现在在芝加哥学钢琴。”
“我女儿,”贝恩斯先生说,“快要出嫁了。”
日本人把钱包还给贝恩斯先生,期待他说些什么。
贝恩斯说:“我到这儿已经两个星期了,矢田部先生还没有出现。我想知道他还来不来。如果不来,我该怎么办?”
“你明天中午再来。”日本人说着站了起来,贝恩斯先生也站了起来。“再见。”
“不记得了。”朱莉安娜回答说,还在埋头看书。
“他是意大利人。但是因为政治立场不同,战后纳粹不允许他继续指挥。他现在已经死了。我不喜欢那个冯·卡拉扬,纽约爱乐乐队的常任指挥。但我和我的工友只能去听他的音乐会。作为意大利人,我喜欢什么——你一猜就知道了。”他看了朱莉安娜一眼。“你喜欢这本书吗?”他问道。
“精彩极了。”
“我喜欢威尔第和普契尼。但在纽约,我们只能听到喧闹的虚张声势的瓦格纳和奥尔夫。每星期还要去麦迪逊广场公园,看美国纳粹党组织的粗俗的戏剧表演,彩旗飘扬,锣鼓喧天,火焰闪烁。哥特部落的历史或者其他文化垃圾,通过吟
“再见。”贝恩斯说。他走出试衣间,把那条裤子放回衣架,离开了富家百货大楼。
没花多长时间,在市中心繁忙的人行道上和其他行人走在一起的时候,他这样想。到时候那个日本人真能得到消息吗?联系柏林,转达我的问题,还要编码和解码——每一个环节都能做到?
显然他是能够做到的。
要是早一点联系这个特工就好了。这样我就用不着那么担心和焦虑了。似乎没什么重大风险,看上去一切都很顺利。而且只用了五六分钟。
贝恩斯一边往前走,一边看着商店橱窗里的东西。现在他感觉好多了。不一会儿,他看到了夜总会卡巴莱歌舞表演的宣传照,照片上满是苍蝇的粪斑。上面的人赤身裸体,乳房像充了一半气的排球垂挂下来。他觉得啼笑皆非,信步往前走。市场街上人来人往,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忙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