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数据,”他说,“这就是一项数据,19年。”
“那么,19年代表什么?”
“我估算出现存人类死亡过半的时间,就在19年之后。”
我似乎从没经历过随之而来的这种寂静,就连斯特拉特都大惊失色。我
他耸耸肩。“让两位气候学家对于一个橘子的颜色达成一致意见都很难。不幸的是,气候学是一门不准确的学科,其中存在很多不确定性——实话实说——还存在很多猜测。气候科学还处于起步阶段。”
“你太谦虚了,在所有专家中,只有你的气候预测模型在过去20年里不断被证实,你是我能找到的唯一一个可以做到这一点的人。”
他点点头。
斯特拉特指着会议桌上一大堆凌乱的文件说:“我已经收到各种各样的预测,从小规模的饥荒到全球生物圈崩溃,应有尽有。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已经看过预测的太阳输出数据,对此有何见解?”
“灾难,毋庸置疑,”他说,“我们正在见证许多物种的灭绝,全球生物群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天气模式经历重大改变——”
又是新的一天,又是一场工作会议,谁会想到拯救世界这么无聊?
科学组坐在会议桌旁,有我、迪米特里和洛肯。斯特拉特总说要砍掉官僚主义的繁文缛节,结果还是得跟一群实际的部门领导交涉,还得主持每日例行会议。
有时候任务只能按我们讨厌的方式来完成。
自然,斯特拉特坐在首座,她旁边是一个我从没见过的男人。
“同志们,”斯特拉特说,“我给你们介绍下弗朗索瓦·勒克莱尔博士。”
“人类,”斯特拉特说,“我想知道这对人类有什么影响,以及什么时候产生。我不关心三肛门泥獭或其他任何种群的繁殖区域。”
“我们属于这个生态系统,斯特拉特女士,可不是事不关己。我们食用的植物、豢养的动物、呼吸的空气都交织在一起,互相联系,生物群落的崩溃会直接影响人类。”
“行,那说说数据,”斯特拉特说,“我想要数据,定量分析。不要模糊预测。”
勒克莱尔对斯特拉特皱起眉头。“好吧,19年。”
“19年?”
他左手边的法国人象征性地摆摆手。“大家好。”
“勒克莱尔来自巴黎,是世界著名的气候学家,我已经让他负责追踪、了解——如果可能的话——改善噬星体造成的气候影响。”
“哦,仅此而已?”我说。
勒克莱尔笑了,但是笑容很快退去。
“那么,勒克莱尔博士,”斯特拉特说,“关于太阳能量降低究竟会造成怎样的后果,我们有很多互相冲突的预测报告。很难发现哪两位气候学家的意见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