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一个逗号,以及下面这半句:但菲利普·迪克有个本事,就是处理作品的基调。他有一种幽默感,但我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表达。扭曲、怪诞、滑稽、挖苦、讽刺……都不太能概括,但稍读文本就能发现。他的人物会在至关紧要的时刻丢人现眼,最滑稽的场景中忽而插入富于讽刺意味的、可悲可叹的情节。能够实现这样的融合、造就这样的景观,这是罕见的、难能可贵的天赋才华。”
以上摘自《菲利普·迪克:电子羊的牧人》①,我现在仍持同样的观点。
很高兴看到菲利普现在终于得到了他应得的关注,这些关注既来自评论界,也来自普通读者。我最遗憾的莫过于关注来得太晚。我认识他时,他经常捉襟见肘,明明已经过了年轻作家清贫度日的年龄,仍要努力维持生计。令我感到欣慰的是,他在人生的最后一年中,终于有了经济的保障,甚至多少可以算是富裕。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他看起来很高兴,心情轻松。那时候《银翼杀手》正在拍摄电影。我们共进晚餐,整整一个晚上聊天、开玩笑、回忆往事。
对他后期作品所表现出的神秘主义,大家众说纷纭。这方面我没有什么第一手资料,不确定他究竟相信什么。部分原因在于他的信仰似乎在不断变化;部分原因在于,你很难判断他什么时候是开玩笑,什么时候是认真的。我对他的信仰的主要印象来自一系列谈话。我觉得,他对待宗教的态度,跟其他人对待象棋游戏的态度有些相似。只要涉及宗教和哲学观点,他都喜欢问出那个科幻作家的经典问题——“如果……会怎样?”很明显,这构成了他的作品的一个方面。我经常想,不知再过十年,他的这些想法又会有什么变化。唉,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现在永远猜不到了。
我记得,他就像詹姆斯·布利什②一样,对于邪恶这个问题十分着迷。生活中偶尔出现的甜蜜一刻常常与邪恶并行不悖,对此他也同样着迷。下面的内容摘自我收到的他的最后一封来信(1981年4月10日)。我敢肯定,他是不会介意这种引用的。
“十五分钟内,有两样东西交到我手上让我看:一个是《柳林风声》③,我以前从未读过……刚翻看没一会儿,有人给我看最新的《时代》杂志上一张跨页照片,刺杀总统未遂的事件。上面是受伤的人、拿着乌兹冲锋枪的特工、扑向刺客的人。我的大脑努力想把《柳林风声》和那些照片联系起来。但我做不到。永远不可能。我把格雷厄姆的小说带回家读,与此同时,他们拼命想让‘哥伦比亚号’航天飞机飞起来,你也知道,最后却没能成功④。今天早晨当我醒来时,我完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