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说:“我只是打个比方——”
“你要多少?”
“我今天听够了这些话,”他诚恳地说,“别想用钱打发我,因为我不是为钱来找你的。你听好了,希瑟,我想要知道为什么没人认识我了。连你都认不出我了。既然你是六型,我想你有能力解释这件事。你对我有丝毫记忆吗?你好好透过屏幕看看我。看着!”
她凝视杰森,一条眉毛挑了起来。“你年轻,但并不是非常年轻。你很英俊。你的声音颐指气使,明明在骚扰我,却表现得我该受这份罪似的。你就是一个蠢蛋粉丝,不但模样贼像,语气也贼像。现在你满意了吗?”
“我遇到麻烦了。”他说。太不够理智了,他明知道希瑟一点都没认出他来,却想把真正的麻烦摊开来说。可这
上面写得很明了:‘怀着满足与自在的心情演示本产品。’然后我们就赶紧逃离那鬼地方,等着看好戏。”
“我们有吗?”
“埃拉小姐来了。她走进化妆间打开纸袋子,然后她——我至今想到这段都会笑岔气——她款款走到我身边,表情十分严肃地对我说:‘塔夫纳先生,很抱歉打搅您,可是,要在台上演示女用除臭喷剂,我可要把裙子和内裤脱下来的呀。当着摄像机的面啊。’‘所以呢?’我问,‘有什么问题吗?’然后埃拉小姐说:‘我需要一张小桌子来放衣服,总不能把衣服脱了往地上一扔吧,那样看起来实在太丢人了。我是说,既然我要当着三千万观众的面,把那玩意喷进*d,旁边要是散落着一堆衣服,也太不雅观了呀。’她真打算这么干了,还是直播呢,要是艾尔·布利斯没——”
“你这故事很没品。”
“那又怎样?你也觉得很好玩,不是吗?那个十足的蠢女孩为了她的首次亮相,什么都肯干。‘怀着满足与自在的心情演示本——’”
希瑟挂了电话。
我怎样才能让她理解?他疯了似的自问,边想边恨恨地磨牙,差点把一颗镶的银牙给磨掉了。他痛恨这种感觉:磨掉一颗补牙,伤身体。就凭我对她事无巨细、了如指掌的叙述,她难道没意识到什么吗?很显然,只有跟她非常亲近,乃至肉体关系密切的人才会知道这些。明明没有别的解释,可她却非要把事情复杂化,找到别的原因,让我无法接近她。这么明显而直接的解释,她为什么就视而不见呢?她可是六型啊。
他又丢了枚五毛硬币,拨通电话。
“嗨,又是我。”车载电话响了半天,希瑟总算接了,“我很了解你,你不会让电话铃一直响着,所以才会准备十个私人号码,每个号码都派不同的用场。”
“我只有三个。”希瑟说,“你看,你也不是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