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基诺·莫利纳里倒下了,那将标志着维吉尔对TF&D统治的结束。对地球各种经济上的疑难杂症的管控显然是弗莱涅柯西手下*员的头等要事,他们恐怕已经制订了详细的计划。
维吉尔·艾克曼是个精明的商人。
莫利纳里突然问道:“那老家
。
“你觉得这和你的工作有关吗?”埃里克问。
“鼹鼠”紧盯着他,“你以为我这是精神因素引起的心身症③?那种把人们生病归结为道德问题的过时伪科学?”他愤怒地吐了口唾沫,脸庞一阵抽搐。他脸上的肉不再松垮下垂,而是绷得很紧,仿佛从内部吹足气胀了起来。“我这样做就为了逃避责任?给我听着,医生:我仍然要履行责任——再加上忍受疼痛。这也能叫作二级由病获利④吗?”
“不能。”埃里克承认,“不管怎样,我没有开心身症药物的资格。你得去找——”
“我看过那些医生了。”“鼹鼠”说。他突然艰难地直起身来,颤颤巍巍地站着,面对埃里克,“叫维吉尔过来。你没必要再浪费时间审问我了。反正我也不是自愿要来接受审问的,我不喜欢这样。”他脚步不稳地走向门口,一边走一边把松垮的卡其布长裤往上提起。
埃里克说:“秘书长,要知道,你完全可以做个胃切除。随时都可以做。换个人造器官。这手术很简单,成功率几乎百分之百。我没看过你的病历,恐怕不该这么说,但你恐怕迟早要换胃。不管风险有多大。”他确信莫利纳里能存活下去。这位老人的恐惧显然毫无事实根据。
“不。”莫利纳里轻声说,“我不必非得换。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也可以死。”
埃里克瞪着他。
“当然可以,”莫利纳里说,“你就没想过,就算我是联合国秘书长,我可能也会想死。或许这些疼痛,这些个不知道是身体还是心理方面的疾病对我来说是种解脱?我不想再活下去了。也有这种可能吧。谁知道呢?我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区别,有谁在乎?去他的吧。”他一把拉开了门。“维吉尔!”他放声喊道,声音令人惊讶地充满了男子气概。“看在老天分上,赶紧把酒倒上,让派对开始吧。”他回头对埃里克说,“你知道这是一场派对吗?我敢打赌,那老家伙跟你说这是场非常严肃的会议,要解决地球军事、政治和经济上的问题。而且只开半个小时。”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老实说,”埃里克说,“我很高兴这是场派对。”和秘书长一样,他也觉得这场诊疗十分艰难。但他有种直觉:维吉尔·艾克曼不会就此罢休。维吉尔想为“鼹鼠”做点儿什么,想解除这个人的痛苦,而且自有正当、实际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