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立,布鲁斯·西摩尔心想。每个人与他人的联系都切断了。可怕。可是,药效终究会消散的。不会吗?
现在他还不知道。在他身上,什么都还没有开始。
“通常来说,”在维吉尔·艾克曼位于华盛-35的公寓里,联合国秘书长基诺·莫利纳里躺在手工制作的红色大沙发上,声音嘶哑地说,“这些疼痛在夜里最难熬。”他闭上了眼睛,满是横肉的大脸无助地下垂,脏兮兮的双下巴随着嘴巴的开合一抖一抖,“我去看过病,提加登医生是我的主治家庭医师。他们给我做了无数种检查,特别是针对恶性肿瘤的。”
埃里克心想:这个人在背稿子。这不是他自然的说话方式。这一番说辞已经烙在他的心里;他已经见过上千名医生,也说过上千遍同样的话。结果呢——他仍然饱受煎熬。
“没有发现恶性肿瘤。”莫利纳里补充道,“在这一点上,已经达成了一致的权威意见。”埃里克突然意识到,他的话语间包含着对装腔作势的医疗术语的讽刺。“鼹鼠”对医生满怀恶意,因为他们没能帮上任何忙。“诊断结果往往是急性胃炎,或是幽门瓣膜痉挛。甚至还有人说这是我在重演我妻子生产时的场景,那时她因为疼痛而歇斯底里。她生产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他半是自言自语地说,“症状出现在她去世后不久。”
们身上一扫而过,显然真的看不见其他人。
“我的乳头没在看你,也没看任何人。”凯茜·斯威特森特对哈斯廷斯说。
“我听不见你们说话。”克里斯惊慌地说,“快回答我!”
“我们都在。”西蒙·伊尔德咧嘴笑了起来。
“拜托了,”克里斯说,声音里满是恳求,“说话呀。只有影子,毫无生气。只有死物。这才刚刚开始,我好害怕这药起效的方式,它还在继续呢。”
“你的饮食怎么样?”埃里克问道。
“鼹鼠”疲惫地睁开眼睛,“我的饮食。我不吃东西,医生。什么也不吃。光空气就能维持我的生命,你没在自动报纸仪上读到吗?我不像那些蠢货,我不需要食物。我是与众不同的。”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急切而强烈的愤恨
马尔姆·哈斯廷斯抬手搭向克里斯·普鲁特的肩。
他的手从普鲁特身上穿了过去。
“嗯,这五十美元花得真值。”凯茜·斯威特森特低声说,语气里毫无笑意。她走向克里斯,离得越来越近。
“别去。”哈斯廷斯温和地说。
“我要试试。”她说。说完她就穿过了克里斯·普鲁特的身体,但并没从他的另一侧再出现。她就这么消失了,只剩下普鲁特,仍然叫喊着要人回答他,仍然在空中扑腾,寻找着自己已经无法感知到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