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樊一帆急忙拦住,“杨薇还没讲呢。”。
夏流在裤裆里揉搓的手不动了。
事后回忆起这个时刻,夏流说自己当时一阵心慌,那种感觉……初中时,有一次下河游泳,同学们都从岸边下水,他逞强非要从拱桥上往河心跳,翻出桥栏,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隐约觉得水下藏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仿佛是在等待猎物的鳄鱼。他顿时害怕起来,畏畏缩缩地不敢跳了,在水中起伏着的同学们开始起哄:“夏流,你害怕啦?”“牛逼就牛到底哦!”他鼓足了勇气,闭上眼睛,一个猛子扎下去,脑袋“砰”地撞在了水面下的石头桥墩上,当场就不省人事了,后来被救起时,据说鲜血把河面染红了一片。从此他再也不敢游泳了。可是就在这个夏夜,连续听了或看了四段恐怖的故事和表演之后,胆小的他以为已经接近尾声了,可是,当黑暗再次席卷了这个房间的那一瞬,他强烈而清晰地感到,自己再一次站在了桥栏外——不可名状的恐怖和血腥,也许才刚刚开始。
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沉寂了很久很久。每个人都在等待,就像趴在冰凉的井沿,探头探脑地看井底究竟能冒出些什么,就在他们断定这是一口枯井的时候,杨薇
腾了约莫有十分钟,樊一帆依然不休不止。杨薇把眉毛压得低低的,一声不吭地抽着烟。夏流又开始在裤裆里搓他的泥丸了。
到底老甫精明,一句话就让她消停下来:“一帆,小周怎么还没回来?”
樊一帆愣住了。
“呵呵。”夏流笑了。
“你丫笑什么笑?”樊一帆恶狠狠地瞪着他问。
也许是小青刚才的那一番表现,或多或少给这个胖子打了点气,他把肥嘟嘟的脸蛋一扬:“你派周宇宙去打小青,他舍得吗?他俩原来可好过,保不齐被你这么一逼,旧情复燃,就这么双宿双飞喽。”
夏流以为自己这番话,最低限度也能把樊一帆当场气昏过去。谁知樊一帆站在原地想了想,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正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反正这个我也玩腻了,正想换个新的。我可是梦露牌的方便面——不愁没有男人泡……”
她的笑声,她的语气,没有丝毫的虚伪和做作,仿佛是燃气灶上的旋钮,仅仅咔吧一拧,刚才还火焰灼灼的炉头,瞬间就熄灭得一干二净,以至于夏流低声说:“我靠——”
“小青退出了,小周又不回来,我看咱们今天的‘恐怖座谭’就到此为止吧。”老甫说。
夏流忙不迭地说:“好啊!今天晚上大家玩儿得一个比一个邪乎,吓得我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脖颈儿到现在还是湿的呢。再讲下去我今晚就别想睡觉了。散了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