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事。”(102)而当时敢于当面诮讽曾国藩,当不止翁氏人。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想象。
曾国藩部下李兴锐在曾国藩推荐下任直隶大名府知府。天津教案时,他正在京等待引荐,与京官们交往中,他发现“有见面谈论夷务者,什九不能持平”。他与都中人“谈天津夷务,清议莫不归咎曾中堂。甚矣!任天下之重,岂不难哉!”“众论咎侯不善处分,君子小人如出口,全不谅局中苦心,可叹之至。”(103)在这样氛围下,曾国藩在北京受到什样冷遇可想而知。
陛见之后黯然南返路上,路过通州时,曾国藩遇到件难堪事。后来他给弟弟信中写道:
陈由立遣发黑龙江,过通州时,其妻京控,亦言余讯办不公及欠渠薪水四千不发等语。以是余心绪不免悒悒。阅历数十年,岂不知宦途有夷必有险,有兴必有衰?而当前有不能遽释然者。(104)
陈由立妻子赴北京上访,指控曾国藩办案不公,还说曾国藩贪污陈由立四千两薪水不给。让曾国藩感叹,虽然早知道仕途有平坦有险阻,但是没想到会遇到这样事,让他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这位昔日“中兴第名臣”已沦落到“千夫所指”境地,在路宿平原腰站时,该县知县竟未照例来“办差”,而由其“自行租店买食而已”。三天后,曾国藩在日记中写道:“思余年来出处之间多可愧者,为之局促不安,如负重疚,年老位高,岂堪常有咎悔之事?”(105)
赵烈文在给曾国藩送行时,发现曾国藩精神状态很差,“神气衰飒”,如同被秋霜打过树叶样。因此他“心尝忧虑”,担心曾国藩健康会出问题。事实上,正是因为处理天津教案“时时负疚于心”,导致曾国藩精神受到极大打击,再度回任两江后不久,即郁郁而终。
光绪四年(1878),朝廷简派曾国藩儿子曾纪泽出任驻英国和法国公使。慈禧太后召见曾纪泽。
慈禧说过曾国藩“文武全才,惜不能办教案”。所以曾纪泽抓住这次机会,要替父亲表明心迹,在太后面前为父亲争取个公正评价:
臣从前读书到“事君能致其身”语,以为人臣忠则尽命,是到极处。观近来时势,见得中外交涉事件,有时须看得性命尚在第二层,竟须拼得将声名看得不要紧,方能替国家保全大局。即如前天津案,臣父亲先臣曾国藩,在保定动身,正是卧病之时,即写遗嘱吩咐家里人,安排将性命不要。及至到天津,又见事务重大,非死所能事,于是委曲求全,以保和局。其时京城士大夫骂者颇多,臣父亲引咎自责,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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