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俊大兄……昨来家中,以久试不进,欲投营博功名……渠若果至吉营,望弟即日填功牌送之,兼送以来往途费。如有机可假,或恰逢克复之日,则望保以从九县丞之类……以全余多年旧好。余昔在军营不妄保举,不乱用钱,是以人心不附,至今以为诟病。近日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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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他对皇帝,不再那直言不讳,而是学会打太极拳。曾氏早年奏折,“戆直激切,不讲究方式方法”,那道《敬陈圣德三端预防流弊疏》曾惹得皇帝大怒,差点儿引来杀身之祸。练兵之初,曾国藩不光对同僚不假辞色,甚至对皇帝说话也句句如钢似铁。皇帝给他下过多次指示,都被他以不合实际为由直接顶回去。
这些奏折,在皇帝头脑中强化曾国藩勇于犯上、桀骜不驯、难以驾驭印象。这也是皇帝对他不能信任、不敢给他大权重要原因之。
而再次出山之后,他奏事风格大变。皇帝命他再出之旨六月初三日奉到,初七日他就启程上路。所上《恭报启程日期折》,平实沉稳,非常谦逊。无丝毫讨价还价之意,他说:
臣才质凡陋,频年饱历忧虞,待罪行间,过多功寡。伏蒙皇上鸿慈,曲加矜宥,惟有殚竭愚忱,慎勉襄事,以求稍纾宵旰忧勤。(80)
这实际上也是个检讨。咸丰皇帝看,非常满意,批复:“汝此次奉命即行,足证关心大局,忠勇可尚。俟抵营后,迅将如何布置进剿机宜,由驿驰奏可也。”(81)
这道奏折颇得皇帝欢心,说:“汝此次奉命即行,足征关心大局,忠勇可尚。”对曾国藩印象有初步好转。
第三,他不再慎于保举,而是“同流合污”。
晚清军队,“滥举”之风很盛。每有小胜,领兵大员都会拼命保举自己属下,不管出没出力,上没上战场,都会均沾好处。曾国藩领兵之初,因痛恨此风,从不滥举。咸丰四年(1854),他带兵攻下武汉,“仅保三百人”,受奖人数仅占出征队伍百分之三。相比之下,胡林翼攻占武汉次即保奏“三千多人”,受奖人数竟达到百分之二三十。消息传开,不少人认为投曾不如投胡,许多曾国藩挽留不住人员主动投奔胡林翼门下。
曾国藩原“以忠诚为天下倡”,以为仅凭忠义相激,就可以让部下出生入死。但阅历既久,才发现真正抱道之士并不如他想象中那样多。他认识到“不妄保举,不乱用钱”,则“人心不附”。只有诱之以“名”,笼之以“利”,才能网罗天下英才。因此复出之后,曾国藩“揣摩风会,变前志”,大力保举,将朝廷名器当作自己私恩。在升任两江总督后不久,他写信给曾国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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