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精神和科学至上,根本就是两回事,前者是种实证主义,而后者则是种宗教式盲从和依赖。”刘思缈说,“白银连环杀人案和湖州抢劫杀人案侦破,在中国刑侦史上都是划时代大事件,它们标志着采用现代科学手段尤其是DNA生物技术,哪怕是几十年前犯罪也能捕获真凶。与此同时,天眼系统架设、大数据和信息化技术构建社会安全防火墙,更让很多警员误以为,从此可以法网恢恢、无所遁形,万事大吉、天下太平,这种把预防和打击犯罪完全寄托在科学手段上,以为科技可以解决切问题思想苗头是非常可怕,这也正是在逮捕周立平之后,警方从开始信心满满、斗志昂扬,到现在如堕雾中、晕头转向根本原因。”
郭小芬听得十分专心。
刘思缈继续说:“就其本质而言,犯罪是种复杂人性与扭曲社会环境相互作用下变态反应,们也许能通过个个监控视频,看到张张生动活泼或者麻木不仁面孔,但这些面孔下隐藏内心是什,用任何科学仪器和装置也绝无探究可能。起犯罪事件发生,抓捕罪犯不容易,但比这更不容易是搞清他犯罪动机。你是做法制报道,最清楚人们犯罪动机有多五花八门、荒诞可笑,绝不仅仅是图财图色,‘不图什’犯罪常常让经验最丰富警官也瞠目结舌。这种情况下,把案件侦破过程等同于‘犯罪→科技手段→破案’是种不负责任简化,但偏偏有越来越多人喜欢这种简化。年初在某商城,个疯狂歹徒持刀砍人时,有位优秀女警冲向前去,被誉为‘
因,你也知道。”
“嗯。”
“每个人在别人眼中都是个定义,就算她已经改变,错也不是定义,而是被定义人。”
郭小芬瞪圆眼睛。
“也是个被定义人。”刘思缈神情平静地说,“虽然和香茗从来没有在起过,但是在每个人心中,就是他女朋友,所以哪怕是十年前他对个案件做出判断,也要承担对与错责任。”
“这是不公正。”郭小芬说。
“面指望别人公正地对待自己,面自己又不公正地对待别人,这就是人性。”刘思缈冷冷笑,“对人性从来不抱希望,所以也从无抱怨。”
“那你又何必再涉足这个案子?”
“两个原因。”刘思缈说,“第,觉得最近这两年,在刑侦工作中出现科学至上主义,这个不对头。”
“天啊!”郭小芬声轻呼,“没听错吧,你这个向最崇尚科学精神刑事鉴识科学家,居然说科学至上主义不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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