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云踉踉跄跄地跟着于文洋走下了台阶……刚才,于文洋歇斯底里嘶吼出的那些话,每一个字都像毒蛇的牙齿咬在他的心上。这么多年来,他不是不了解犯罪分子凶残到什么地步,不是没见识过人心最黑暗处无比的污秽与肮脏,不是幼稚到用年龄来丈量一个人能做出什么程度的坏事……就拿于文洋来说,他正确地推理出他对段明媚死亡、段新迎父亲截肢和高震受袭负有直接责任,也痛心地发现这个出身良好、外表拘谨、“品学兼优”的学生其实是个彻头彻
于文洋看着两个警察扶起巩柱,夏祝辉和刘新宇搀着段新迎的父亲,一起向屋子外面走去,“哼”地冷笑一声,把刚才弄乱的衣服重新拽得笔挺了一些,正了正领带,并理了理鬓角的头发,对羊驼说:“咱们下楼去看看,让你的手下看紧这间屋子,不许任何人再进来半步!”
羊驼立刻问那两个手下:“听清楚于公子的吩咐了没有?”
两个保镖频频点头。
于文洋看着呼延云。呼延云神情木然。
于文洋微笑了一下,伸出右手,朝着门口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动作优雅而高贵。
你接下来的日子生不如死,只能靠领残疾人救济金过日子。”
巩柱抬起眼皮,轻蔑地看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不知什么时候蹲在阳台门口,朝那个大窟窿里观察了半天的刘新宇,突然回过头说:“呼延,你来看,下面好像有个相框,旁边还搁着个小瓶子。”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段新迎的老爸拖着截了肢的双腿,往阳台爬去,像是要扑到下面去抢那个小瓶子。
呼延云僵硬地走出了大门,像是一个被捕的战俘,他看了一眼蜷缩在楼道里的巩柱和段新迎的父亲,还有环绕在他们身边的警察。
他们每一个人,都在望着他。
巩柱的嘴唇动了动,好像是“助纣为虐”四个字。
门关上了,九门的两个保镖守在门口。
一切都被关在身后——包括那间父亲为女儿设置的小小的灵堂。
“还不死心!”于文洋好似坐了一天办公室的白领,昂了昂脖子。
羊驼立刻对两个手下说:“把那老头儿扔到屋子外面去!”
夏祝辉上前阻拦:“你们想要干什么?”
“我要报警啊,夏警官。”于文洋*笑道,“我刚刚差一点被谋杀,这两个犯罪嫌疑人就在眼前,你是不是应该赶紧把他们控制起来?要是你坐视不理,我可是会投诉的啊。”
夏祝辉气得满脸褶子都胀开了,可是身为警察,他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同时,也是为了段新迎的老爸和巩柱不受更多折磨,他低声给另外两个警察下令:“把这位老人和巩柱一起,带到屋子外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