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媚的死亡地点是地下自行车库的南二库,具体位置是一个墙角下面,死亡姿态呈侧卧,脸色发青,神情十分痛苦。
“附近墙上发现死者的掌印和抓痕……疑似死者在临死前,对着面前的白墙反复做着推扒的动作?”
这段话的结尾缀着一个问号,显示出记录的刑警对此十分困惑。
对着面前的白墙反复做着推扒的动作?
呼延云不由得伸出右手,竖起掌心,做了一个“推”的动作,顿时感到很可笑,假如面前是一堵墙,何必反复做这个动作呢?
现无不虚张声势,充满表演性,可你的目光却始终在搜索东西——不是观察环境,而是对屋子里的每个位置做一确认:有,还是无。假如你找的是大件物品,一望可知,但是你搜索得很费劲,所以不是很明显的物什,最重要的一点,你在没有全部走进屋子里时,搜索就停止了,你找到了你要寻找的东西,所以这样东西显然不在位于你视觉死角的书架上,那么我能想到的就是书桌上的那个快递了,而快递上又写着递件人为‘昊天律师事务所’的字样——”
“可是——”张昊露出一种诡异的、仿佛下棋的人突然将军的笑容,“你怎么知道拥有几十名律师的事务所,来的一定是我本人呢?”
呼延云轻轻一昂下巴:“有事找推理界的老大,你敢派老二过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昊大笑起来,笑声中不无对眼前这个张狂的娃娃脸的欣赏。
难道……难道那里有一扇门?
呼延云看了看附着的照片,那就是一堵墙,一堵没有门的墙。
在地下自行车库铅灰色的整体氛围下,那面被闪光灯照出的墙上,有许多掌印和指痕,可以想见小女孩在临死前是在用尽最后的力气,给自己
张昊的脚步声顺着楼梯一路向下。
呼延云关门回屋,坐在转椅上,打开张昊给他的那个透明夹,开始仔细阅读起相关的资料来。
资料分成三种,一种是媒体报道,大部分是打印出来的网页,第二种是警方的侦缉记录或相关档案,基本都是复印件,还有一些当事人的照片,附在资料上。
媒体对段新迎女儿身亡的报道大都很简单,就连一向以各类案件为主要题材的《法制时报》也只是把事情经过大致一说,和张昊介绍的一般无二,而且出于保护未成年人的目的,既没有透露死者的姓名,也没有写于文洋和高震的名字,一律以“于某某”、“高某”这样的称呼代替。看上去,这就是一个普通到连媒体都认为可以忽略的案件。
警方在现场的勘查笔记中,第一次出现了死者的名字:段明媚,这是一个读起来春风拂面的名字,呼延云一下子就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