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辟出一条生路……
要不然,就是看到了什么恐惧的东西,或者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让她慌不择路,妄图推开面前的砖壁?
看看刑警拍摄的段明媚尸体的照片:瘦弱的、小小的身躯像被烫了一下的青蚕,佝偻在墙角,青色的小脸上,眼睛瞪得很大很大,仿佛在惊诧死神怎么这么突然就把自己剥离了人世,微张的嘴巴形成了一个橄榄形的黑洞,两个嘴角机械地向上扭曲,似笑非笑,整个神情与其说是痛苦不如说是……悲苦。
虽然见多了各种各样离奇诡异、血腥恐怖的尸体,但是面对这只有四五岁的小女孩的尸身,呼延云还是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地扭过头。
铺在写字台的玻璃板上,左边摆着护目台灯和炮弹形笔筒,右边是装有各种资料的深蓝色文件筐,上面蒙着一块白色镂空台布。也许是用脑过多和在犯罪现场受了太多非常人所能想象的刺激的缘故,呼延云力图让居住环境简洁而朴素,仿佛这样才能忘却和逃避那些足以让很多人噩梦一生的场景。
好一会儿,翻涌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他继续看审讯笔录。
审讯笔录包括对于文洋、高震以及红都郡的门卫和保安的问讯内容,还有一部分是段新迎口述事情经过的记录——断断续续的,至少分成三次才算完成,基本情况也和张昊介绍的差不多,唯一给呼延云留下强烈印象的,是纸背上都可以透露出的段新迎悲痛欲绝的情绪,两三句话就可以见到记录人标注的受访者情绪的括弧,里面写着“哭”“大哭”“痛哭”“昏厥”等等……笔迹显示,记录的刑警本人也深受段新迎情绪的感染,在这样的括弧附近,出现很多的缺字、漏字或笔画不全。在最后请受访者签字的地方,一个浅浅而潦草的“段”字旁边,布满了即便是复印稿都可以清晰辨认出的泪滴。
对于文洋的审讯比较简短。于文洋正如他那个年龄的少年一样,少不更事,又突然遇到大事,紧张,慌乱,但良好的教育使得他在面对警方的提问时,勉强还能做到清晰、条理地回答。
他说出事那天下午,他和高震正在小区外面玩儿遥控车模型,那个小女孩过来看着他们玩儿,还追着遥控车跑,他和高震觉得街道上来来往往汽车太多,不安全,就把遥控车带进了小区,小女孩也跟了进来,一直跟他们走到地下自行车库,继续玩儿遥控车,可是突然间,小女孩说自己喘不上气来,吓得他和高震不知所措,愣了半天才想起上楼去打急救电话,留下高震守着小女孩,可是当急救车赶到的时候,为时已晚。
“无论如何,我觉得我和高震是有责任的,假如我们没有把那小妹妹带进小区,假如在她发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