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长廊将尽,谢安立定脚步,眼望疏星淡月,说道:“陆氏女与陈操之纠结三年,也未见陆氏声誉如何大跌,所以不必将此事看得太严重。”
谢万瞠目道:“三兄此言何意,难道三兄竟肯让阿元嫁给陈操之?陆氏都不肯与陈操之联姻,陈郡谢氏又岂能人弃取!”
谢安道:“料陆氏终将嫁女给陈操之。”
谢万更
谢府门前车马辐辏,建康城高门子弟云集,太原王氏、琅琊王氏、颖川庾氏、陈郡袁氏、琅琊诸葛氏、颖川荀氏,太原温氏、陈留蔡氏、汝南周氏这些原先追求过谢道韫名门高弟都到齐,杂在这些翩翩世家子当中还有个光头丑和尚,正是东安寺支道林高徒支法寒——
去年二月支法寒曾作为袁通助谈参加谢府清谈雅集,未及与谢道韫辩难就先败在诸葛曾和范宁口下,其后旁听谢道韫与范宁精彩辩难,很是佩服,所以昨日听闻谢道韫竟化名祝英台男装出仕,而且与陈操之有关,支法寒是大为惊诧,赶紧向师父支道林告假,赶来建康探听究竟。正好袁通要来乌衣巷,支法寒便跟着来。
高大轩敞谢府大厅今夜高朋满座,作为主人谢安、谢万尚未出来,只有几位谢氏仆役端茶递水、往来应客,这些高门子弟今夜来谢府目是证实谢道韫是否就是祝英台?这个很好验证,祝英台远在千五百里外会稽山阴抗旱,若今夜他们能在谢府见到谢道韫,不,隔着围屏听到谢道韫声音,那谣言自然不攻而破——
这些名门高弟借口是,谢府已经很久没有举行清谈雅集,今日群贤毕至,若谢府不肯让谢道韫出来应辩,那谣言就坐实,谢道韫在山阴啊,飞也飞不到乌衣巷来!
曲曲折折“之”字形听雨长廊,儒雅萧散谢安轻摇蒲葵扇,与四弟谢万并肩缓缓而行,晚风轻拂,可以听到前厅传来嘈杂声。
谢万铁如意使劲敲着虎口,恨声道:“这些人都在等着看谢氏笑话哪,这流言到底是谁散布?”
谢安淡然道:“阿元出仕,迟早是瞒不住。”
谢万埋怨道:“阿元自幼胆大妄为,好与男子争胜,这也就罢,竟想到去做官,唉,三兄,你也太纵容她!”
谢安道:“阿元禀性刚烈,若强行压制她,必抑郁终生。”
谢万急道:“出仕也就罢,女子为官虽然前无古人、惊世骇俗,但也可以说是风雅事,谢家芝兰,才压男子,传扬出去对谢氏家声并无不利影响,那太原王氏,还有女子服五石散,发散时袒胸露乳、纵酒狂歌,时人也未见多少非议,可是此事与陈操之联系在起就将让谢氏声誉大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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