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当即肃客入内,边暗暗打量这个陈操之,比之三年前在东山初见,陈操之长高不少,眼神愈发沉稳深邃,论风仪容止,后辈子弟中当以此人为第,又且儒玄双通、音律尤妙,心高气傲阿元爱慕之,亦在情理之中——
郗嘉宾见陈操之入座,即问稚川先生之事,得知是四月十八仙逝。谢安、谢万、郗超皆叹惋,葛洪高龄,与王导、陆喜、郗超祖父郗鉴、谢安之父谢裒都有交往。
陈操之便把葛洪临终留下《疬气论》对郗、谢三人说,谢万道:“宜将稚川先生遗下药方遍传诸州县,以示民众供急用。”
谢安道:“以为疫情未发时,不宜宣扬此事,免得瘟疫未至,人心已乱,可先将治瘟疫之方传诸郡县,命官吏早作预防,郗侍郎以为如何?”
郗超点头道:“可将此事与大土断合并施行。诏令各州郡官吏留心疫情、多备医药。”
提纲挈领、语中——方才在客厅小室旁听郗侍郎与两位叔父谈话,郗嘉宾与三叔父都是第等聪明人,言语交锋极是精彩,郗嘉宾似乎意要出仕,问两位叔父,是不是要桓公亲自来建康相请?说桓公爱才,为求贤才入都,亦是佳话。两位叔父都无言以对。”
说到这里,谢道韫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说道:“子重,郗侍郎以桓公威势来压叔父,逼出仕,似乎过于咄咄逼人,不过无甚名气次等士族子弟,郗侍郎何必如此?莫非另有隐情?”
陈操之也有这样疑惑,但事已至此,只有前行,而且料想也无甚差错,便道:“英台兄《中兴三策》深得桓公赞赏,与郗嘉宾将你这《中兴三策》扩充为便宜七事,由桓公疏奏朝廷,将由有司推行,你乃主谋,岂能置之事外,桓公自然要征你入府。”
谢道韫微微笑,说道:“子重先请吧,从后院小门回去,能不能走出这高墙,全靠今夜子重与叔父席谈。”
陈操之拱拱手,说道:“在下襟怀坦荡,除惜才,并无其他居心,安石公定能明白之心意。”说罢,与冉盛过朱雀桥,向乌衣巷谢府行去。
陈操之甚觉宽
因为陈操之最后这句话,谢道韫独自在河边槐荫下立许久。
……
谢府管事向谢安、谢万禀报,钱唐陈操之求见。
谢安留谢万陪郗超,他亲自出迎。谢安身材高大,秀挺不凡,在两盏灯笼照映下步履舒缓而来,手摇蒲葵扇,意态从容,见到陈操之,含笑道:“东山匆匆别,三年矣,陈公子俊才特出,名传遐迩,闻之甚欣喜。”
陈操之执子侄礼恭恭敬敬道:“安石公直呼在下操之便是,晚辈与幼度是挚交。”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