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道:“长者有命。敢不遵从。”
四人谈至深夜而散,陈操之与郗超同行程,路相谈,郗超道:“子重,谢安石明日想必还要与你长谈,嘿嘿,这祝英台真比当年诸葛孔明还难请啊,子重莫要负桓公所托。”
次日上午,陈操之为道人李守送行,然后与顾恺之去瓦官寺拜访长老竺法汰,竺法汰言道:“自顾檀越、陈檀越为本寺画维摩诘菩萨像和八部天龙像后,寺院香火大盛,声名远播大江南北,每日都有千里外信众前来礼佛观摩壁画,陈檀越、顾檀越功德无量。”
从瓦官寺回来后陈操之又去张府拜见张凭、张墨兄弟,张凭对大土断之事亦甚关切,在台城朝会时便与陆纳、顾悯之商议,俱认为不足虑,取消黄、白籍,影响最大是南渡北人,就连当年王导也不敢损及南人利益,余姚令山遐查出会稽虞喜私藏隐户三千,按律应弃市,但结果却是虞喜安然无恙,山遐被罢官——
依旧是薄暮时分,陈操之
慰,命冉盛呈上桓郡公征召祝英台入西府文书和谢玄托他带回信,呈给谢万,说道:“晚辈此番入都,除携此文书前来,幼度还有封信让交与万石公。”
谢万即于座上展信阅览,看罢,又递给兄长谢安,谢安看看信,说道:“阿遏也是为其表兄祝英台入仕之事,操之更是专为征召祝英台入西府而来,这个远房表侄祝英台真是个不可或缺人物——”
谢安不提是否允许让祝英台出仕之事,却与郗超和陈操之讨论《中兴三策》与便宜七事,不时对陈操之发问,诸如度田税米与按丁税米、按口税米孰优孰劣?陈操之凝神作答,时有创见。
郗超心道:“怪哉,谢安石怎考校起陈操之来?子重也真是辛苦啊,到哪里都有人要考他。”待陈操之回答谢安个问题后,郗超笑道:“安石公把子重问得额头汗出,只怕子重以后不敢登门。”
谢安已知陈操之才识,朗声笑道:“操之实有非常之才,后生可畏啊。”
郗超道:“今夜燕坐闲谈,不必太肃穆,安石公还记得蛮府参军郝隆郝佐治否?”
谢安微笑道:“狂生也,颇有才。”
郗超道:“郝佐治此番可是大受挫折,子重初入西府,郝佐治在桓公为王文度与陈子重接风宴席上要问子重三难,子重从容应对,中有妙语,郝佐治常以七月七袒腹晒书为放旷,子重讥之曰‘郝参军实在可悯,不但无衣可晒,读书亦少,肚能容几卷书哉!’”
谢安、谢万皆笑,隔帘小室亦闻窃笑声。
谢安道:“久闻操之妙解音律、竖笛绝妙,明日傍晚敢请携笛来为奏曲,不胜企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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