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纳既感叹不能按自己心意为爱女择婿。却又说有法子,只要陈操之肯依他之言,就可以让葳蕤下嫁,这自相矛盾之语让陈操之很是诧异,时猜不透陆纳要说些什?
陆纳凝目陈操之,徐徐道:“葳蕤深爱于汝,非汝不嫁,知她性子,实拗不过她,陆纳只有这样个女儿,岂忍她伤心!只是世家大族婚姻都讲究门第相当,这不是个人能意孤行,所谓名士放旷、特立独行,其实也是有深切悲哀和无形拘束,并不是真能肆意妄为,《周礼》云‘婚姻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婚姻事关宗庙和后世,所以葳蕤婚姻不是能作主,这是整个吴郡陆氏意向。联姻即代表家族——”
说到这里,陆纳停顿下,语气更缓道:“操之亦深爱葳蕤,有不得葳蕤则终生不娶之语,甚感动——”话锋陡转,问:“操之可知前汉梁鸿、孟光夫妇之事?”
陈操之听陆纳问这句话,顿时明白陆纳想说些什,成语“举案齐眉”就是指梁鸿与孟光夫妇,梁鸿是扶风平陵人,自幼家贫,但刻苦好学,有节操,博览无不通,而不为章句,豪门势家慕其高节,欲以女妻之,梁鸿拒绝不娶,同县孟氏有女,貌丑而贤,梁鸿聘之,婚后,梁妻孟光问:“常闻夫子欲隐居避患,今何为默默?无乃欲低头就之乎?”梁鸿道:“诺。”乃共入霸陵山中,以耕织为业,咏诗书,弹琴以自娱,后又迁居江东。隐居终生——
陆纳以梁鸿、孟光故事来暗示陈操之,陆纳所言愿意把女儿陆葳蕤嫁给他,前提是陈操之必须隐姓埋名、避居世外,这样陆氏既不会因为与钱唐陈氏联姻而损及声誉,陆纳也可以成全女儿心意,可以与陈操之长相厮守,这虽非上策,亦有些自私,却是不得已而为之,陆纳知道以葳蕤性子,若最终与陈操之睽隔分离,真是会悒郁而死,所以愿意以这种办法来成全这对有情人,说起来要瞒过悠悠世人耳目也是极难,只是陆纳爱女心切,苦思夜,出此下策,今日召陈操之来,出言以讽之——
对陈操之而言,这面临重大抉择,他爱陆葳蕤。与之偕老是他梦想,也是他努力向上重要动力,而归隐山林同样是他所期望,偕美归隐岂不是很好结局,但这需要个太平盛世,而现在,江左貌似太平,其实危机重重,旦爆发将玉石俱焚,陈操之熟知历史走向,要他去隐居无异于釜中游泳青蛙,釜中水尚清凉,暂时可以优游,但釜底薪火渐旺,早晚水会沸腾,而且陈操之并非孤家寡人,他有自己亲人、宗族,他不能为己之欢抛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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