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在顾府用罢晚餐,沐浴更衣,然后随三兄陈尚去拜见会稽王司马昱,原以为司马昱会因为皇室衰微而夙夜忧叹,不料司徒府雅言茶室却是高朋满座,场关于老子有心无心清谈雅集正在进行,司马昱挥着麈尾兴致勃勃参加辩难,声音朗朗道:“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久。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陈尚是司徒府典书丞,也不用他人通报,径入雅言茶室,在司马昱耳边小语几句,司马昱便道:“请操之进来,操之是辩难高手,今夜清谈有他参加定然生色。”
陈操之入内拜见会稽王,又向清谈诸人见礼,然后入座,但觉雅室广堂内弥漫着酒石气味,想必有不少人是饮酒服散而来,宽袍大袖、旁若无人、情绪激动、言词滔滔,据说五石散有活跃思维、激发灵感之用——
陈操之冷眼看着这些狂热清谈名士,心道:“这些人倒真是有朝闻道夕死可也劲头。”跪坐旁听会,虽然玄理颇有可观,但往往过于纠缠,不像是义理探讨,倒像是
郗超原本邀陈操之入住他寓所。陈操之婉拒,入城后径去顾府,与顾恺之相见,顾恺之笑问:“子重见到陆氏女郎未?”
陈操之微笑道:“多谢尊夫人传信。”
顾恺之大笑,因说起祝英台之事,顾恺之立时气愤愤道:“与尚值曾两度去谢府拜访祝英台,却都被告知祝英台外出未归,根本是不想见们啊,这种朋友不交也罢。”
陈操之解释道:“长康,这怨不得英台兄啊,谢氏似乎不愿她入西府,百般推托,英台等于是软禁于府中,你想想,这两月来祝英台可曾露面?”
顾恺之恍然道:“原来如此,错怪英台兄。”又道:“谢氏也真是奇怪,为何不肯祝英台入西府,谢幼度不就在西府吗!”
陈操之含糊道:“或有不足为外人道之理由,这次回来就是奉桓大司马之命敦促祝英台出仕。”
顾恺之之父顾悦之已于上月返回荆州,陈操之便去拜见顾恺之叔父、御史中丞顾悯之,寒暄而已。
申时。陈尚从司徒府回来,见到十六弟,甚是欣喜,问回京何事?又问冉盛之事,陈操之说,让冉盛来拜见三兄陈尚。
陈尚对多出个从弟无所谓,既是十六弟决定,那自有道理,也未多问,便道:“十六弟,等下与去司徒府见会稽王,会稽王殿下嘱咐过,若你回建康,尽快去见他。”
陈操之心道:“会稽王司马昱总揽内外众务,是朝中执政者,目下新君初立,桓温威权愈盛,司马昱想必是忧心忡忡,召见自是想要从这里解桓温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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