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汪被桓温贬为庶人,会稽王司马昱深为痛惜,素闻范汪之子勤于儒学,不知其玄辩亦如此犀利,便问:“范武子,你可愿与陈操之辩难?不过本王有言在先,陈操之考核已经是通过,以下只是般清谈而已,诸位尽可随意问难。”
陆始虽然不服,但也无可奈何,只盼范宁辩难胜过陈操之,挫折下陈操之狂妄,当即目示范宁。
范宁躬身道:“会稽王,在下昨夜与陈子重长谈两个时辰,论玄,陈子重是王弼复生,吾不及也;论儒,陈子重当为代儒宗,愚以为郑康成后人耳。”
此言出,满座皆惊。
陆始瞠目结舌,望着范武子。
简直是对陈操之甘拜下风,诸葛曾、袁通这些年轻辈这才对陈操之刮目相看,孙兴公善辩是出名,未交言就已令孙兴公折服,陈操之辩才实在惊人。
司马昱对陈操之在玄辩中表现出才华和风度极为赏识,手中尘尾在案上击,笑吟吟道:“诸位,陈操之可算通过考核否?”
八州大中正俱无异议,那庾蕴虽然不甘心,但也知道这个陈操之确有过人才华,边韩康伯、孙绰都自认不敌,他若再不识进退,硬要刁难,只像兄长庾希那样损及自身清誉,对付陈操之,只有徐图后计。
只有陆始不肯让陈操之就此轻易过关,说道:“会稽王,此次只有八州大中正在此,这样就算通过考核,恐难服众。”
司马昱含笑道:“陆尚书也要问难乎?请便。”
范武子道:“陆公,在下尽力,要想在儒玄上折服陈子重,就算王辅嗣、郑康成在此,亦是勉为其难。”
陈操之拱手道:“范兄过誉,昨夜长谈,得范兄教诲甚多。”
范武子道:“非是过誉,子重昨夜所言‘无善无恶乃心之体、有善有恶乃意之动、知善知恶为有良知、为善去恶当在格物’,只此四句,若生发扩充开去,便是门儒学。”
老僧竺道潜合什道:“善哉,陈檀越此言暗合佛典——”徐徐念诵道:“思则孝养
陆始面皮紫涨,说道:“素不善清谈,但举荐人,可胜陈操之。”
司马昱摇头笑问:“莫非支公乎?若考核要由支公来,那朝廷还有何可用之人才?都被拒之山门外矣。”
陆始道:“非也,举荐之人,亦是青年俊彦,便是范玄平之子范宁范武子。”
孙绰玄辩曾输给范宁,当即点头道:“范武子与陈操之可称时瑜亮,当有番激烈舌辩。”
谢道韫领教过范武子辩才,那日若非陈操之助谈,凭她人想要折服范武子只怕很难,应是难分伯仲,现在见陆始推出范武子,不免有些为陈操之担心,又期待陈操之尽展所学,挫服范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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