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纨笑笑,说道:“你倒是小娘子足不出户,事情还知道不少,不会是陈操之派人告诉你吧?”
陆葳蕤赶紧摇头道:“没有没有,是听管事们说。”
张文纨道:“说起来这个陈操之真很厉害,原吴郡丞郎褚俭不是直想打压这个同乡后辈吗,谣言也是褚氏散布出去,嗯,是谣言吗?”看眼陆葳蕤,接着道:“现在钱唐褚氏却完全败,连士籍都被剥夺,上回王丞相之子王劭来拜访你爹爹时,特地求那幅《桓伊赠笛图》观看,王劭对陈操之是赞誉有加,说陈操之有夏侯玄、刘琨之风范,日后前程不可限量——琅琊王氏子弟个个高傲,肯这样夸奖人还真是少见,而且还是个寒门,不,个次等士族子弟!”
扬州内史王劭来华亭之事陆葳蕤并不知道,这时听张姨说王导之子也这夸赞陈操之,陆葳蕤心里真是比喝蜜还甜——
却听张姨接着说道:“但不管陈操之有多俊秀超拔,他门第是改变不,由寒门入士是他成功,但次等士族与们三吴高门差距是非常明显,这不是陈操之人之力能改变,这是家族世代积累,就以陆氏而论,先祖伯言公、幼节公是前朝,就不提吧,单说永嘉南
陆夫人张文纨说道:“就是那次去虎丘赏芍药对吧,因贺太守到来,半路回去,你就和陈操之游山去——唉,这也怪,不应该给你们单独相处机会,你看看,女孩儿家足踝上痣都被人看去,羞人吧?”
陆葳蕤脸红到脖颈,大气也不敢出,心想:“幸好张姨只以为脱袜履淌水过溪时被陈郎君看到痣,若是知道是特意除去鞋袜给陈郎君看,那真要羞死。”
张文纨道:“把画收起来,遮着脸做什,你能遮到几时!”
陆葳蕤慢慢收起画,低着头不敢看张姨,甜蜜和羞涩也阻不住内心沉重忧虑。
张文纨问:“那个陈操之知道你是今日生日,你告诉他?”
陆葳蕤隐瞒不得,咬着嘴唇应声。
张文纨幽幽道:“倒是个有心人,若单论人品才华,三吴年轻辈子弟真挑不出胜过陈操之人,这幅画与顾家痴郎君比也不遑多让吧,真是让人惜才,可是呢,你要嫁他是万万不行——”
陆葳蕤鼓起勇气道:“张姨,可——真很喜欢陈郎君——”脸红得要滴血,但这回没有低头躲避张姨逼视。
陆夫人张文纨凝视陆葳蕤会,目光移开去,望着半湖荷叶,说道:“钱唐陈氏门第太低,咱们陆氏是不可能与其联姻,你没考虑过这点吗?”
陆葳蕤吃吃道:“张姨,听说,钱唐陈氏,列入士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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