谱牒司令史贾弼之为六姓入士籍颁赐田产、改注簿籍之事奔波数月,行程数千里,回到建康已是七月初,心里惦记着在钱唐陈氏墓园草棚无意中看到那封信,想就此事写信给郗超,却又担心猜测有误,毕竟他看到只是封署名“英台”私信,这个“英台”到底是不是谢道韫尚不敢确定,事关陈郡谢氏,还是慎重为上,而且写信给郗超也不易说清楚此事,明年正月郗超要代表桓温来建康参加新年朝会,到时再与他面谈更好,这段时间且看陈操之与陆纳之女有什新流言传布?
针对陈操之与陆葳蕤私订终身传言,吴郡陆氏宣称这是褚俭妄图谋任太守散布谣言,褚俭现已被革职,朝廷新委任吴郡太守和丞郎已经到任,但谣言非但没有消除,反而愈传愈广、愈传愈细致,建康民众对有着“江左卫玠”美誉陈操之非常期待,这个多才纯孝美少年种种逸事在建康广泛流传,诸如桓伊赠笛、赛书法气走褚文谦、通玄塔上遇郗超、真庆道院抄《老子》、谢玄六百闻笛、事母尽孝甘弃士籍……名气之大、逸闻雅事之多不亚于在东山养望十余载谢安,当然,与谢安得到众口词赞誉不同,高门大族对陈操之这个新进士族子弟依然持以藐视姿态,但对于陈操之与陆氏女郎有私情传闻,建康士族大多是冷眼旁观,因为居住在建康以南渡士族为多,南、北士族面和心不和,所以北地士族对三左大族陆氏闹出这种有失颜面传闻虽然不至于像琅琊王劭那样推波助澜、乐观其成,但大多也是隔岸观火、幸灾乐祸,是以建康士庶把陈、陆之事传得沸沸扬扬,而且基本上没有恶意,很有愿有情人终成眷属意味,看来陈操之不另娶、陆葳蕤不另嫁,这传闻就平息不——
陆纳胞兄、身居五兵尚书要职陆氏族长陆始大发雷霆,却又无可奈何,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陆始也制止不流言传播,其子陆禽现已回到建康,在父亲面前大肆污蔑陈操之,陆始对陈操之简直痛恨。
七月底,陆纳应召进京,陆始见陆纳便严厉质问弟弟是怎管教女儿,闹出如此大不雅传闻,让陆氏声誉大受影响,说这是陆纳平时过于溺爱女儿导致结果——
陆纳虽然也知道这些传闻,但女儿陆葳蕤这年来都是在华亭为亡兄服丧守孝,每日只是习字作画,无论性情还是品行,哪里挑得出半点瑕疵,对于护犊情深陆纳来说,女儿是世上最好女儿,完美无缺,他陆纳年近半百,只得这个女儿,根本容不得别人责斥,就是自家兄长也不行,所以陆纳虽未当面顶撞兄长陆始,但默不作声。
陆始也知道弟弟陆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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