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阳奉阴违?为什不肯听话?为什要背着做出这种事?”他低头看向贴靠在他脚边汪之令,点点提高声音,“平州!帝王陵!那是你这种狗奴才能够动东西吗?”句话在大殿中不断回响,声若洪钟,地震山摇。
汪之令听这句话,先是愣,猛地抬头看去,“陛下!”
赵徽神情却并非是全然是滔天震怒,其中还夹杂着难掩痛心,“算计到头上来?”汪之令急忙想要解释,却再次被脚踹开,赵徽看着这个辈子有如父亲样照顾着自己老太监,不顾他重新抱上来,仰起头看向宫殿穹顶处千瓣琉璃灯花,仿佛是念着个盘旋在头顶已久诅咒般喃喃道:“连你也有自己私心,连你也要背叛。称孤道寡,果真是称!孤!道!寡!”
“陛下——”
“滚开!”赵徽踹开痛哭汪之令,赤脚踏过满地琉璃碎片往外走去,风从殿外吹进来,在那刻,这个清心寡欲多年皇帝,时隔多年再次感受到种无与伦比伤痛,像是在胸膛正中央活生生撕开道口子,流出大股脓血来。他走到月光落满玉台前,看着凄厉风吹过他空荡荡皇宫,他仿佛又变成许多年前那个寄情于书画、敏感脆弱孩子,没有人爱他,他父亲不在乎他,他母亲离开他,他兄弟——
他在心中想,这是报应,时至今日竟然连个全然依附于他老太监也要欺骗他,利用他!这难道不是种报应吗?
赵徽孤身人来到母亲曾经居住过宫殿中,却发现其中亮着烛光。他站在门口良久,注视着那团梦境似亮光,激愤心情慢慢冷却下去,神情变得有几分恍惚。他抬手阻止跟上来小太监,伸手咿呀声轻轻推开院门。
冷冷清清内庭院中,白发苍苍老太监穿着低等宫侍灰衣,他弓着腰打新清水,跪在地上将庭院中栏杆与台阶全部仔细擦遍,又熟练地打理好院中花木。他看上去已经垂垂老矣,做什都很吃力,但丝不苟。角檐下点着盏破旧油灯,皇宫中灯油受到严格管制,那应该是他自己连年累月自己暗暗攒下来,眼见着有风吹过,那灯即将要灭,他伸出右手小心拢住那团光,抬头看向空无人宫殿,“太后,您回来吗?”
自然是没有人回应他,他费力地团跪着坐下,手轻轻护着那点点微光,“太后,臣已经将庭院重新打理好,您瞧瞧,这池子里夏芙蓉开得正好呢,和当年没什两样。臣真老,也不知道明年还有没有机会再帮您打理花木。”他絮絮地聊会儿,忍不住咳嗽声,重新抬头对虚空中明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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