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徽沉默着,忽然抬眼看向他,也不说话。
董桢等会儿,对他道:“陛下放宽心,您是有福气人,起皆会好起来。”
赵徽忽然发问道:“你当年为何要为罪太子说话?你心中也是觉得这个皇帝做不如他。”
董桢没想到赵徽如此直白,将近二十年旧事,赵徽开口直接问起,可见他耿耿于怀多少年。董桢在心中想,这倒确实是他性情,他轻声道:“臣从来没有如此想过,陛下便是陛下。当年臣劝您为罪太子设供奉牌位,并不是为罪太子,朱雀台血案,罪太子自焚而死,奴才知道您心中也震惊悲痛,您这些年寝食难安,心结难解,臣看在眼中,心中也跟着难过,解铃还需系铃人,唯有与罪太子和解,您才能够真
道:“还有陛下,臣前两日见过他,陛下看起来切皆好呢,您若是在天有灵必保佑他平平安安,无病无灾。臣时岁不多,算算年纪也是时候吧,约莫很快会去见您,咱们便起保佑那孩子,盼望他和儿时样,平安顺遂,快乐无忧。”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董桢瞳仁中有闪而过幽光,随即用两指掐灯芯,回过身看去。
赵徽注视着那张转回来熟悉脸庞,对方在看见他瞬间明显愣住,慌张表情还没有来得及掩饰,凝固在脸上,赵徽侧头盯着他看,吐出两个字,“是你。”
昏暗宫殿中,赵徽坐在横榻上伸出手去。董桢低头帮他将碎木屑轻挑出来,仔细包扎好伤口,用湿布点点擦掉血,他看上去不卑不亢,并没有汪之令那般永远十分用力迎合谄媚,但独有种耐心温柔,仿佛是父亲对待受伤孩子,晃动烛光打在他侧脸上,鬓角白发反耀着微微银光,“好,要仔细不能沾着水。”他抬头看向赵徽,赵徽莫名想到些年代久远事情,幼时他受伤,身湖蓝色宫服内侍细心帮他处理伤口,昭懿太后在旁不停地数落着他,时恍若隔世。
赵徽收回思绪,“你脸上伤……”
董桢摸着干枯鬓角遮下,“干活时不小心跌下,擦到些。”
赵徽自幼生活中深宫之中,见惯尔虞诈与拜高踩低,太监之间纷争他清二楚,只看眼就明白,见董桢没多说,他也没有继续追问。
赵徽此刻心情已经平复些,望向屋外摆放整齐祭祀用具,“你来祭拜太后?”
在宫中私行祭祀之事是杀头之举,董桢忙反手将手擦擦,低身要对着赵徽下跪,却被只手挡住,赵徽道:“算,也没有旁人看见。”
董桢这才重新起身,他观察着赵徽脸色,轻声道:“陛下,是遇到烦心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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