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是他幻觉,如果没有会很尴尬,可是他在盯着看,不打开柜子恐怕是不行。柜子里果然有件军大衣,洗得有点旧,不过点没坏,拿起穿上,大小正好,又暖和又敦实。他说,你转过身来看看。转过身去,他说,你很像年轻时候。说,您抬举。他说,有个儿子,自从病,从来没来看过。心想,这倒是情理之中,钱这宽裕,有个把私生子不足为奇,原来这就是他要跟说秘密。说,您儿子在哪工作?他说,在银行,给办进去。听着有点奇怪,说,叫什?他说,叫刘朵,姓刘刘,二三四,花朵朵。知道他是想窜,说,现在年轻人都忙,等您好好好批评他。他说,桌上有个止疼贴,你给贴下。止疼贴上没有中国字儿,但是上次架他去上厕所,看见他大腿上有个,所以大概应该是贴到动脉上。刚想掀被,他指指太阳穴,说,贴这儿。说,恐怕效果不好。他说,头疼得不行,但是想把话说完,你给贴上。止疼贴是个圆片儿,贴上之后搞得叔有点滑稽,像是天桥上瘪三。
他说,上次跟你说到甘沛元,这两天又想起点事情。说,您说。他说,1995年厂子不行,拉伙人自己干,但是肯定不能全叫着,养活不那些,就得先让批人下岗。甘沛元是发小,起长大,养他这多年,也算够意思,就找他谈下,让他买断,钱比别人多五千,这钱自己掏。他不答应,四处告,威胁要杀全家。告没用,那是大政策,不是发明,但是发现他跟着朵,那时朵上初,并不知道有人跟她,有天把他叫住,他从皮包里拿出瓶硫酸,在面前晃晃,然后走。说,您歇会。他心率增加,已经到百六。他说,口气说完,害怕忘。想找人把他做,可是想来想去,还得自己来。快过年,厂子已经放假,约他在车间办公室见面,给他拿点年货,谈下把他招过来事儿。用扳子把他敲倒,然后又拿尼龙绳勒他脖子。他个人过,爱喝酒,孩子跟前妻,父母也早不理他,他不是管他们要钱,就是从家里偷东西。确定他死,眼睛比过去还突出,舌头也咬折,就把他拖到厂子尽里头幼儿园,用铁锹挖个坑,把他埋。就在院子里底下。说完,叔闭上眼睛,满脸都是汗,枕头湿片。说,您喝点水吗?他摇摇头。想走,但是他好像没睡,这时候出去,恐怕会让他觉得有点懦弱。他闭着眼睛说,这两天做梦老梦见他,说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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