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棋艺更重要。两人过去是战友,如今各玩各,倒疏远起来,峥嵘岁月恍若隔世,闲时总是争吵。洗个澡,躺在床上玩手机,发现刘朵在半小时前给打十几个电话,在电影院静音,没有发觉。打回去,刘朵说,你死?说,没,睡着,没听见电话。她说,爸闹夜,非得要见你,非得要你陪护。说,何德何能?她说,你他妈还端起来,来不来?说,打个车,也许到他就睡。她说,等你。
到之后发现门口围群人,年龄都和姨相仿,应该是叔那头亲属。姨说句话就哭声,几个女眷也在抹眼泪。主治医生站在门口,正和他们小声商谈。医生说,你是小李?说,是。他说,谁也不让近前,就让你进去。也不知是哪来劲儿,刚才把枕头扔脸上。说,你脸没事儿吧?进去看看,等他睡喊你们。刘朵罔顾医院规定,正在抽烟,她推把说,你为什不接电话?说,真没听见,打电话有时候你也没接。大夫说,都别着急,今晚应该没事儿,家属该休息休息,今晚值班,放心。隔壁个家属推开门探出头来,说,你们还有完没完,就你们家有病人?已是夜里十二点多,护士站就剩个护士,眼皮发沉,正在用ipad看美剧。刘朵走近,把抱住,说,想你,等他睡,你让进去。拍拍她后背,然后推门走进去。
叔坐得挺直,正在用手够桌上橘子,把橘子递给他。他把橘子扒开说,给你吃。说,刚吃过饭,吃不下。他把橘子皮放回桌子上说,不吃也行,橘子这味也挺好闻。在床边椅子上坐下,说,叔,你困就睡会。他说,不困,想跟你聊会天,你困吗?说,睡得晚。他比想象得平静,枕头在他身后,没有要飞出来征兆,床边吊瓶架上没有血袋,已经换成葡萄糖。他说,跟你聊事情,你不要跟朵说,不要跟任何人说,永远别说,能答应吗?说,就见过您面,答应您也不定相信。他说,力气有限,没用话不要讲,知道你,你也知道,跟别人聊不上。说,好,如果您看得起,您就说,不说出去。他样子没怎变,只是眼睛比过去大,通红,好像内心被什催动,眼仁儿烧得如同火炭。他说,有个军大衣,过去厂子发,跟朵说,给你穿,吊车上冷,现在这些新东西都不如军大衣暖和。说,谢谢您,就缺这个东西。他说,等好,你再还给。说,好,等您好,给您洗干净拿回来。他说,在柜子里,你自己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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