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又看见萧朗远远地向我走来,原来他每天来得都比我们晚一点,走到我的身边他装作不认识我,若无其事地和他的
“我从小特别内向,成天在井下待着,想不内向也难啊,我就给自己取名叫做朗,意思是别自己挤对自己了,开朗点,再怎么说,咱们还比这帮雪国人多一对翅膀呢,跟你讲,身上的零件都不是白长的,上天自有深意。”
我说:
“怪不得你能让那个兵除了你的链子,你话真多。我也爱讲话,但我不愿意和别人讲话,我在井下待得闷了就自己跟自己讲话,挺好玩的,讲得久了我就觉得身边多出一个人来。”
他说:
“那多浪费啊,你以后有话就讲给我,我愿意说话也愿意听人讲话。”
当然关于天书的这些都是我从萧朗那听来的。
那次修井的劳动是我第一次见到萧朗,那天他被一个兵从远处牵过来,人影被大雪遮得依稀模糊,我看见他嬉皮笑脸和那个兵说话,兵起初一脸木然地牵着他走,如同牵着其他翅鬼一样,像牵着牲口,走了一阵子,兵的脸皮上开始有了若隐若现的笑容,手上的力道也不像开始那样粗鲁,等他到了近前,兵把拴在他脖子上和两只脚之间的铁链除下,扶了一下腰间挂着的雪弩,说:
“别耍花样,否则把你射在地上。”
萧朗给兵鞠了一躬,说:
“谢谢大人,我一定老实,一看您老佩戴雪弩的样子,就知道您是神射手了,小鬼还想多活些时日呢。”
我说:
“好,现在我想说,我真想抽一口谷草啊,能让我抽一口,在这雪地里干上十天不吃不喝我也愿意。”
萧朗说:
“别着急,听说咱们这修井的活得干上三十几天,这些兵很好对付,他们的弱点就是他们瞧不起我们。现在,我们俩不要讲话,要是把他们惹烦了,别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我马上住嘴,手上加劲,卖力干活,时不时我会瞟萧朗几眼,他目不转睛地干活,我也不甘示弱。过了一会我发现,他的面前的坚冰没有什么变化,原来他在想事。我发现,萧朗的模样十分英俊,他没有大多数翅鬼那阴郁的眉骨和尖利的下巴,也没有大多数雪国人那低矮的鼻骨和狭小的眼睛,他的模样让我惊讶翅鬼竟然也能器宇轩昂,而且他的翅膀比我们的都大。
兵歪嘴一乐,把衣襟紧了紧,躲在背风处抽起谷草,味道清香悠远,馋得我直愣愣地看,后面牵着我的兵毫不迟疑地给了我一脚,我赶紧低下头干活。萧朗挨着我,小声说:
“我叫萧朗,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
“我没有名字,你怎么会有名字?”
他一边把井边的雪铲得发出刺耳的响声,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