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大部分人都认为我是个危险的狂人。”高梅兹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却看出他被亨利问得很困惑。“克莱尔,”他问,“甜点吃什么?”
“哦,我的天,我差点儿忘了,”我起身太猛,不得不抓住桌子寻求平衡。“我这就去拿。”
“我来帮你吧。”高梅兹边说边跟我进了厨房。我穿着高跟鞋,进门时被绊了一下,踉踉跄跄地冲到前面,高梅兹一把抓住我,有那么一会儿,我们站着紧贴在一起,我感到他把手放在我的腰上,不过他还是松开了。“你醉了,克莱尔。”高梅兹对我说。
“我知道,你也一样,”我揿下咖啡机的按钮,液体慢慢滴进下面的壶里。我靠在台子上,小心翼翼地剥下巧克力布劳尼84底盘上的玻璃纸。高梅兹站在我背后轻声说话,他的呼吸把我的耳朵弄得痒痒的,“他就是那个人。”
“什么意思?”
梅兹说,“他为有钱人争权夺利,而我,恰恰相反,代表的都是遭受迫害的儿童——”
“噢,闭嘴吧,高梅兹,”查丽丝说,“你在伤害克莱尔的感情。”
“我没有!克莱尔心甘情愿为g,m牺牲的,对吧,克莱尔?”
“才不是呢。”
“噢。”
“他就是我警告过你的那个人。亨利,他就是那个——”
查丽丝走进厨房,高梅兹赶紧从我身边跳开,去开冰箱。“嗨,”她说,“要我帮忙么?”
“喏,拿着这些咖啡杯……”我们犹如杂耍般,好不容易才把杯子、碟子、盘子和巧克力布劳尼安稳地放上了桌。亨利等着,仿佛是在等他的牙医,脸上尽是患者惧怕的表情。我笑了,那完全就是第一次在草坪上,他接过我送去的食物时流露出来的神情……可是他不会记得,他还没有经历到那儿呢。“放松,”我说,“只是些巧克力布劳尼,连我都会烤巧克力布劳尼。”可惜眼前的这些有点夹生。查丽丝说:“这叫布劳尼塔塔85,”高梅兹说:“沙门杆菌软糕吧。”亨利接下去:“我一直都爱吃面粉团。”说着,还舔了舔手指头。高梅兹卷了根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大口。
亨利:高梅兹点了根烟,靠在他的椅背上。我总觉得这个家伙有些别扭,是他有意无意对克莱尔流露的那种占有欲?或是他那一套半调子的马克思的理论?我确信我以前见过他
“难道定然律令83就不要了?”亨利问。
“你说什么?”
“就是那条金律:己不欲被食,则不可食人。”
高梅兹用叉子尖清理着指甲缝,“你不觉得让这个世界运转起来的,就是吃与被吃吗?”
“是的,基本上是的。再说,你自己不也是个利他主义的典范么?”亨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