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我发誓,真的不是那么回事。其实,当我意识到我们在违反宵禁,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藏进一条僻静的小路挨到天亮,因为赶回圣地亚哥要通过四道检查站。驶离公路后,我才辨识出了童年时代常走的土路,桥那头的犬吠声,炉膛熄灭后的灰烬余味,而这一切,叫我无法遏制给母亲带来惊喜的鲁莽冲动。
“你一定是我儿子的朋友”
拥有四百户居民的帕尔米亚村,仍同我孩提时代一样,从未改变。我的祖父出生在巴勒斯坦的拜特萨侯尔,而我外公是个希腊人,名叫克里斯托斯·库库米德斯,两人都是在二十世纪初最早的那一批移民潮中来到此地,定居在火车站附近。如今,铁路已直接把圣地亚哥和海岸连通起来,而当时,帕尔米亚村唯一的重要性在于它曾是铁道线的终点。旅客们需要在此地转车,来往海滨的货物都要在此地装卸,因此形成了一种过境贸易,让这个地区繁荣一时。后来,铁道线延伸至海滨,这座车站就变成了给机车加水的必经之地,列车按规定只停靠十分钟,可实际停车时间动辄延长到一整天。列车从我那位阿拉伯祖母玛蒂尔德的房子前驶过,总要鸣笛,宣告火车进站。不过,那时的村庄在规模上跟现在没什么差别:仅有一条长街,街旁零零散散伫立着几栋屋舍;还有一条侧路,沿路的房子比长街上还要少些。从村庄再往下,有座叫拉卡雷拉的小镇,这地方全国闻名,因为家家户户都能酿出上好的葡萄酒,让往来路人免费品尝,请他们评比谁家的酒最好。因此,拉卡雷拉有一段时间成了全国醉鬼的天堂。
帕尔米亚村最早的一批画报是玛蒂尔德带来的,对于画报,她总是怀有一种无法满足的热爱。她还时常把房子对面的果园借给马戏团、巡回戏班和木偶艺人使用。每当我们这样的偏远孤村能放映几场电影,也总是选在这个园子里。五岁那年,正是在那里,我坐在祖母膝头观看了生平第一部电影,就此萌发了自己的终生志向。当时放映的是《十字军的复仇》[3],其实,这部电影留给我的回忆倒不如说是恐惧,很多年之后我才搞清楚,挂在树中间的被单上怎么会出现飞奔的马匹和硕大的头颅。
我和里卡尔多当晚拜访的地方属于我的希腊外公,现在,我母亲克里斯蒂娜·库库米德斯住在这里,我的少年时代也在这栋房子里度过。房子修建时间极早,仍保持着智利农村的传统风格,有长长的走廊、阴暗的过道、迷宫般的房间、宽敞的厨房,再往里走是牲口棚和马厩。这片地方叫橘园,真的常年能闻到酸橘的气味,旁边还有一片满是九重葛和其他鲜艳花卉的园圃。
想到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