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置身于她的阴影下。当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安静而害羞。我印象中,他没有说一个字。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地毯,就像做错了事,等着被斥责。你真该看看她是怎么对待他的!一说起他,她就没一句好话。她死都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她的态度非常坚决。时间嘀嗒嘀嗒地流逝,我们如坐针毡。屋子里有一座巨大的老爷钟,我迫不及待地等着它在整点敲响,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离开那里。”
“在她死之前的那段时间,你的未婚夫不再和母亲同住了吗?”
“是的。他还住在村子里,但是搬进了他工作的那间车库上方的公寓里。我认为他接受这份工作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远离她。”乔伊把用来擦泪的纸巾叠好,塞进她的袖子里,“我和罗伯特真心相爱,玛丽·布莱基斯顿的态度很明确:她认为我不是他的良配,但即便她没有死,她的反对也没有任何意义。我们会结婚,会幸福地在一起。”
“如果我的请求不会让你难过的话,桑德林小姐,我有兴趣进一步了解一下她是怎么死的。”
“嗯,就如我之前所说,事情发生在一个星期五,两周前。她去派伊府邸做清洁——马格纳斯爵士和派伊夫人出了远门——她吸尘的时候不知怎么绊倒了,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布伦特,派伊府邸的园丁,看见她躺在地上,就给医生打了一个电话,但是大家都无能为力——她摔断了脖子。”
“通知警察了吗?”
“通知了,从巴斯警察局来了一名警探,我没有跟他说过话,但显然他非常细心地查看了案发现场。楼梯顶层的吸尘器的电线绕成一圈,屋子里也没有其他人逗留过的痕迹。所有门都上了锁——明显是一个意外。”
“可你说罗伯特·布莱基斯顿被人指控为凶手。”
“那只是村里的风言风语,所以我才来寻求您的帮助,庞德先生。他们母子俩经常吵架。我想,他们这些年从来都没有从之前的不幸中真正走出来,而这场不幸在某种程度上也伤害着他们俩。呃,他们在酒吧外有过一次激烈争吵。许多人都听见了。吵架的由头是因为她想让他帮着修理木屋里的什么东西。她总是让他帮她干些零零碎碎的活,他也从不拒绝。但是这一次,他不太高兴,两个人都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然后他说了一些话,我知道那不是他的本意,但是人人都听见他说了,所以不管他是不是有意,都不重要。他说‘我真希望你摔死算了’。”那张纸巾又被抽了出来,“这就是他的原话。三天后,她死了。”
她陷入了沉默。阿提库斯·庞德坐在他的桌子后面,他的双手熟练地交叠在一起,表情严肃。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