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咚——
晨鼓从烛南城方向传来,把仙人和凡人起从夜梦中唤醒。
“日出。”
仇薄灯披着黑罩衫,赤着双足坐在舟头,踢踏起碎金般海水。
“嗝。”
君长唯打个不合时宜酒嗝。
“……”老天工摸出个算盘,“八坛二回龙、十二坛浔酒、六坛云梦……二回龙坛六十七两,浔酒坛……”
君长唯手哆嗦。
他马上丢下酒坛,胡乱卷起太剑,拍拍老天工肩膀:“你们天工府叛徒成荒使事,事关重大,就不在这里耽搁。先回烛南城调查下,有消息就通知你,告辞!”
此你不分,从此如影随形。
“以后别骗。”
师巫洛闭闭眼,压下那些妄念,轻轻拨开散在仇薄灯脸侧黑发,调整充作枕头左臂,让仇薄灯睡得更安稳些。最后,师巫洛解开黑色外衫,把仇薄灯整个裹进衣里,让他后背贴上自己胸膛。
透过肋骨和血肉,是否能感受到另颗心脏跳动?
师巫洛合上眼,慢慢睡去。
师巫洛坐在舟中,看晨光里他发梢在金尘里飞舞。孤舟与天光起,掠过粼粼灼灼海面,留下道灿烂水痕。
仇薄灯冷不丁侧过身,伸手,戳戳师巫洛脸颊,“不高兴?”
师巫洛抓住他手指,不说话。
“游记不及格怪得谁?”仇薄灯眉梢扬扬,“本少爷又不是没给你机会,挂科就好好补考。装听不见也没用,别想逃
话音未落,人已经踩着早潮,溜烟没影
“……君长唯你个挨千刀老滑头。”
老天工骂骂咧咧地放下算盘。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脚下个没注意,踩到君长唯乱丢酒坛子,顿时“咕隆咕隆——咚!”地滚下礁石。
老天工从海里钻出来时,线金光出现在东边天际。他抹把脸,手搭凉棚,眯起眼睛眺望,金线向左右伸展,又由远及近地迅速铺来,将沧溟镀成片鎏金赤云,海面波光粼粼,光芒万顷。
月如轻纱,盖在两人身上,他们头发散在起,红衣被黑衣拢住,只露出些许余隙。
………………………………
高矮两道醉醺醺影子蹲在海边,蹲成两块望海石。
“夜不归宿……竟然夜不归宿!”高点人手提酒坛,手提长刀,用力拍岩石,愤怒得惊天动地,“要宰那小子!别拦!要宰他!”
“去啊。”矮个子阴阳怪气,“昨天说‘这时候过去找人,十成十讨嫌’是谁?要去快点去,没人拦你,别赖这里,老子酒都被你喝光大半……”老天工猛然惊醒,“你就是趁机蹭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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