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巫洛移开仇薄灯手,让他枕在自己手臂上。
“你骗。”
个人时候,飞花只是飞花,初雪只是初雪,不婉约也不静肃。万事万物存在也只是存在着,没有喜怒,更没有悲欢。
他久久地注视仇薄灯后背,银灰色眼眸不再平静,仿佛冰湖下暗流汹涌。
“博水是真,巫山是实,你说情和感在哪?”
疲惫和困意涌上来,仇薄灯边听师巫洛讲,边渐渐入睡。
其实他没有陆净想那喜欢看书。
他只是讨厌睡觉时,等待睡着那段时间,四周静得像在死去。所以,每天晚上都会看上堆又堆乱七八糟书,要是枯燥无聊卜辞索录,越艰深晦涩越好,催眠效果绝佳。要是栩栩如生游记,闭上眼想象世界上某个地方有那多人那喧嚣,悲欢离合,鼓点欢歌。
师巫洛说具体内容慢慢模糊,最后只剩下点声音,像从太古流到如今雪水,带他在死寂里渐行渐远。
仇薄灯眼睫点点垂下,最后在素白肌肤上覆成两弯浅影
格啊,”仇薄灯轻声说,“不够真情实感。”
师巫洛顿下,袖中手指泛白,空茫茫失落……别人眼里山和水,归根到底是别人,和你其实没什关系,你读不懂秋水白石里情和感,用再谨慎语言表达出来,也是干巴巴。
南疆……
南疆在他心底只是个等待水滴落地方。
嘀嗒嘀嗒,单调枯寂。
你说话都信,你不能这样骗。
所以,要起去看博水琢玉,起去看蜉蝣群聚,起去看你说过切。
师巫洛把人揽进怀里。
有那多不知名欲/望和早已尖锐情感在汹涌,在着魔嘶吼……把这个人牢牢箍住,把这个人用力揉碎,揉进身体里,揉进心脏里,从
他睡着。
白月渐渐偏移,在孤舟里倾斜成明暗两边。
师巫洛讲完最后点隐约记得游记,静静注视在船舷阴影中熟睡仇薄灯。
他在睡着后无意识地微微蜷缩身体,脊骨透过红衣,消瘦线条如清冷山脊起伏。
“你告诉冰冷火烫,告诉飞花婉约,古木葱茏,盛实喜悦,初雪静肃。”师巫洛声音变得低不可闻,“你还告诉,等亲自去触碰,就能知道世上万事万物都有它们喜怒悲欢。”
可这说话,便是“穷山恶水”吧?
师巫洛失魂落魄。
“不及格就是挂科,挂科是要补考……君长老算术科挂三百年,鹤长老挂五百年,颜掌门挂千年……”仇薄灯枕着自己手臂,“你打算挂几年?”
仇薄灯声音渐渐低。
“继续讲吧,看你能挂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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