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庞辖在太守任上万事不管,对朔方军更不闻不问。只知道死死攥着朝中调拨那点钱粮,挖空心思钻营走动。心想要入京,再不济也调去个富庶些地方。
此番庞家特意从京中来人,无疑也是因为这个庞辖除占着个位置,实在派不上什像样用场。
“先入为主,以为殿下与少将军会随大军走。庞家人来得再慢,也总能赶在你们前面……”
胡先生按按额角,苦笑道:“却不想竟闹出这样个乌龙。”
提前出京、日夜兼程还没到,最不该在此时到两个人,竟都已在云州城中妥帖安坐。
不知不觉间,昔日端王留下担子,已被两人稳稳当当尽数接过去。
“殿下与少将军……太过辛苦。”
胡先生叫热意在心胸间氲着,却又尽是不忍,低声道:“等无能——”
“各执其事罢。”
萧朔道:“先生与朔方军共守北疆,若守不住,京城早无可转圜。”
随军是云琅。他们偶尔去端王府走动,见到世子,也只记得人很沉默稳重,书读得很好。
王爷嘴上恼世子木头疙瘩不开窍,却常常拿萧朔课业去军中同众人炫耀,说是连宫中那位誉满天下蔡太傅都夸赞过文章。
这些年,京中消息断断续续往北疆传,年个样。
起初随着消息并来,是琰王府救下人。
后来送来,就变成琰王府设法周转、分散隐蔽着批批辗转送到粮饷军资。
叫远在京城老太师庞甘知道,只怕要活生生气歪胡子。
“少将军先行步,暗入云州城,想来定有铺排。”
胡先生问:“可有们能帮得上?”
萧朔已同云琅商量过章程,稍颔首,正要开口,神色忽然微动,起身走到窗前。
胡先生与
胡先生不知是苦是甘,扯个笑,以茶代酒同他敬,仰头饮而尽。
“大业未成,还不是说这些时候。”
景谏知道萧朔脾气,陪盏茶,引开话头:“如今朔方军大体安稳,城中情形,还要白大哥先行拆解。”
“城中情形不乱。”胡先生摆摆手,“代太守庞辖不管军事,朔方军不涉政务,若无变故,尚能彼此相安。”
庞辖是庞家脉旁支,被庞家扔来做云州代太守,无非提前布局,倒不指望他能做什事。
……
再后来,就成条紧跟着条叫人几乎不敢信鸿翎急报。
朝堂动荡,禁军归位。
大理寺朝倾覆,太师府惶惶终日,枢密院失煞费苦心收拢来兵权。
连蓄谋已久、来势汹汹叛军与西夏铁鹞子,竟也被狠狠折碎爪牙,灰溜溜逃回北疆边境,再度盘踞蛰伏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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